一个月后,久晴的天空忽然间乌云密布,雷鸣之声响彻天际,数道电光划过,豆大的雨点铺天盖地的洒下。
一只满是伤痕的手,突然伸上了悬崖,死死抓住崖边岩石,奋力的向上攀爬!
很快,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年,出现在坠龙崖边。
少年似乎用尽了全部力气,爬上悬崖后“砰”的一声趟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夏季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眨眼间雨过天晴,烈日当头。天空如洗,蓝天白云……好生美丽!
望着如同画卷般的天空,少年却是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容,缓缓起身,一步步离开了悬崖。
一柱香后,少年来到一条泥泞路口,驻步转身。仇恨的目光望向一座硕大的庄园,咬牙切齿。
“祭灵庄,徐振北,还有你们那些狗腿子,我林空一定会再回来的。”说完,少年转身便走,再也没有回头!
这个衣衫破烂的少年,正是一个月前跳下坠龙崖的林空,直到现在他仍然想不明白,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为什么还能毫发无损的活着。
不过这一切对于林空而言,已经不再重要,他现在唯一的想法,便是尽快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折磨了他十年的魔窟。
※※※
兰凌国——境内地广人稀,多山少水,资源贫瘠,国力远不及周边国家。
然而,在这烽烟四起,诸国争霸的年代,它却是一枝独秀,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战事。
关于这个问题,众说纷纭,有人说兰凌国太穷,别的国家根本不屑一顾,懒得发兵征讨。
也有人说兰凌国境内有仙人隐居,那些国家怕惊扰了仙人,不敢挑起事端。
更有甚者猜测,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下面,隐藏着一个庞大的驭隐基地,兰凌国和驭隐暗中勾结,所以才能长治久安。
“……”
诸如此类的谣言很多,孰是孰非,至今也没有一个定论,不过兰凌国的奴隶制度,却是和其它强国毫无差别。
林空挽起破烂的衣袖,望着手臂上被人烙印下的一个“徐”字,真恨不得立刻找把尖刀将它削掉。
他心里面虽然有这样的想法,但绝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因为奴隶在各大交易市场均有档案,并且官府也备有宗卷,一旦发现奴印非法去除,便会当即斩首。
奴印分为四等,从低到高依次为红、黄、蓝、绿四种颜色。
像林空手臂上,纯粹以烙铁烫出,没有添加任何药剂,肤色终日泛红的奴印为贱奴。
贱奴身处社会底层,最是卑贱,没有任何财产和尊严,生死掌握在主人手中,可以随意变卖交换,形同货物!
而拥有黄色奴印的贵奴就要好得多,他们可以拥有少量私人财物,祖辈寄居于贵族篱下,虽说人身自由同样受到限制,但很多时候比平民百姓的日子过得还要滋润。
最让人羡慕的是拥有绿色奴印的权奴,所谓权奴,是指在朝廷中拥有官职的奴才,俗称宦官。
宦官属宫廷内侍,专门为帝王服务,没有什么品级,同样是奴隶,别看这些人保留着奴隶身份,就连达官贵人都不敢轻易得罪。
只可惜,无论宫廷还是王府,选拔奴隶都十分的坎坷,没有一点人脉或特殊本领,很难入幕,并不是想去就去得了的。
“我不信!”
林空银牙紧咬,眼中露出坚定的神色,他想进宫,他想成为一名宦官,他要让那些土财恶霸,一个个都跪伏在他的脚下。
※※※
烈日炎炎,路面很快干燥,沙尘随风飞舞,在林空脸上筑起了一层厚厚的泥墙。
这是一条通往武城郡古丰城的道路,足够两辆马车并排通行,林空顺着这条路,餐风露宿,一直走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这才看到了高大的古丰城城门。
“我终于又回来了!”
望着进进出出的人群,林空脸上写满了凄苦!
十年前,他便是在这座城池,被徐福以二两银子的价格买下,带回了祭灵庄。
相隔十年,再次回到古丰城,林空孜然一身,与当年的境况几乎没有任何差别,有的只是满怀疮痍。
“砰!”
一声闷响从身后传来,林空当即飞出一丈多远,落地之后狂吐鲜血,意识逐渐模糊……
“嘶~”
“怎么回事这是?”
马鸣声和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同时钻进林空耳朵,紧接着,四五个人急步向他走来。
“吴管家,你快看下,到底伤得咋样了!”
“老爷,这孩子身体太过单薄,加上伤到了内附,依老奴看……难以活过三日。”
“咦!父亲快看,他是奴隶,还是个贱奴。”
“徐?难道是徐大人府上的?”
“管他什么府,一个贱奴死了也就死了,大不了买一个赔他们便是。”
“混帐东西,奴隶也是人,他们也有父母、亲人,老子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咋全都忘了呢?”
“好啦好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就少骂他两句,抓紧时间救人吧。小舞,扶娘回马车。”
“你啊你,以后少惹你父亲生气……”
听到最后这几句话,林空便彻底的失去了知觉。
※※※
三日后,古丰城城西,车府西厢房客房内,林空静静的躺在一张檀木床上,脸色煞白,奄奄一息。
客房内的布置十分典雅,饰品摆放得体,景以境出,一位白发老者闭目端坐床前,一手搭在林空腕部,一手抚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