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没想到林勋动作这么快,低着头说:“全凭爹娘做主就是了。”
知女莫若母。郭雅心看到绮罗这般反应,就知道她心里是喜欢的,不由地问:“莫不是,你心里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勇冠侯?那云昭……”
绮罗不知道怎么向郭雅心解释这其中的曲折。她曾是真的想嫁给陆云昭为妻,但也是真的喜欢林勋。也许很多事都是命中注定的,躲也躲不过,逃也逃不掉。
郭雅心看绮罗不说话,怕勾起她伤心事,就移开了话题:“皎皎,你可得想好了,那勇冠侯府可不是普通人家,上面还有个嘉康郡主压着你。娘是过来人,侍奉这样的婆母是不容易的。”
绮罗那日在见过嘉康郡主,觉得她虽然看起来严肃,却不是那种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婆婆。她想了想说:“娘,我明白你的心意。可是按照爹的说法,我也只能嫁给勇冠侯了。他既然肯舍命救我,我嫁给他也是应该的。您跟爹不也是成了亲培养的感情吗?”
郭雅心被她问得没话说,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前都没见过的夫妻,也不是没有。她又仔细想了想林勋的为人,觉得确实不差。而且凭女儿的才貌性情,未必不能把这日子给过好了。
“对了,今日我在文府的时候,好像看见苏家大公子拦着云昭,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我这还是第一次见苏大公子,竟不输给云昭。”
这之前,绮罗在竹里馆碰见苏从修两次。一次是苏从修有些事去请教施品如,一次是他去送节礼,碰到绮罗还问候了她两句。苏从修身上有种淡若流水的气质,相处起来很舒服,完全看不出他是宰相之子,身居馆职高位。这种整天沉浸在经史中的文人,自有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难怪他不愿意娶朱成碧。
阳春白雪,自是曲高和寡,鲜有人能懂。
郭雅心叹息着说:“可我瞧着云昭好像哪里不一样了,以前总觉得是特别温和的一个孩子,现在看着却觉得阴沉沉的。”陆云昭毕竟是她的外甥,这些年知根知底的。虽然他当年做了那样的事,但对绮罗也是真的好。她心底里还是更喜欢陆云昭一些。
绮罗没有说话,她对陆云昭是有愧的。虽然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前程,但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她狠心抛弃了他,而且马上另投高门。他一定恨死她了吧。
热热闹闹地过完年,施品如就到国公府提亲,长公主点头应了这门亲事,之后勇冠侯府就派人正式抬礼上门求婚,这算是正式开始走六礼了。
京中因为这桩婚事闹得沸沸扬扬的,这么多年,谁都在猜勇冠侯到底会娶谁为妻,一个连公主都不要的人,最后居然要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姐,人们怎能不好奇?好多人慕名堵在朱府周围,想要一睹绮罗的真容。朱明玉派人驱赶了两次,那些人还是孜孜不倦地躲在暗处偷窥。可没过两日,这些好事之徒便都消失了,也没人再敢靠近朱府。
正月里的节日特别多,百姓都爱在一年之始去寺庙里头拜佛请愿。京中大相国寺的香火也到了一年中最旺盛的时候。大相国寺是京中第一古刹,修建于前朝,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绮罗跟曹晴晴还有陈家珍约好,一起去寺中拜佛。
大相国寺是国寺,常有达官显贵到此处做法事,所以寺中的大雄宝殿是不向平民开放的。普通百姓只能到西侧院的天王殿里头烧香,所以正院这里反而比西侧院冷清。
轿子抬进山门,停在正院的院子里。绮罗扶着宁溪下了轿子,曹晴晴和陈家珍已经站在院子里聊起天来了。陈家珍穿着月白锦缎的梅纹背子,海棠红的绉纱裙,整个人很素淡娴静。曹晴晴穿着品红色绣牡丹的对襟长衫,头上梳着高髻,插着鎏金累丝红宝石叶形簪子,富丽堂皇。
曹晴晴回头看到绮罗,眼睛一亮。绮罗穿着四色湖州白花孔雀的旋袄,下身是霜白宝相花纹的曳地长裙,梳着飞仙髻,眉目精致,犹如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
“看看,这不是我们美得像画一样的未来侯夫人吗?”曹晴晴取笑道。
陈家珍行了礼,也忍不住夸赞:“能娶到六小姐的男人真是好福气。”
“两位姐姐这一大早嘴巴就跟抹了蜜一样地,有何企图?”绮罗嗔道。
“哪敢有企图。我们俩怎么敢得罪侯夫人呢。”曹晴晴过来挽着她的手臂,“我以为你找不到比云昭哥哥更好的夫君了,还替你可惜。你倒厉害,把战神都给迷倒了。我这几天跟着我婆婆走宴会,整个京城都在议论你。你那五姐不许旁人说你,还跟吵了一架,气量可是够小的。”
绮罗没回话,去拉了陈家珍,一起走入大雄宝殿。
三个人跪在蒲团上拜佛,又各自抖了签筒,拿到旁边的白眉和尚那里去解签。绮罗先坐下来,和尚问她:“小姐要问的是什么?”
曹晴晴抢道:“自然是问姻缘。”
绮罗瞪她一眼,也没有反对。
和尚摸了摸下巴道:“若是问姻缘,小姐抽的这根签便是上上签呐。按照签文的意思,您属火势,能旺夫君青云直上,而且子孙绵延。”
绮罗原来还有些担心跟林勋八字不合,听到和尚这么说,不由得松了口气。
陈家珍问的也是姻缘,老和尚沉默了很久才说:“小姐这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