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昊一怔,被小卷毛这样的肯定,还真是有点……爽!
风昊清清嗓子:“我什么时候用弟子养啦?”
卫希夷反问道:“尊敬老师,不就应该这样做的吗?给他礼遇、奉他衣食,争得荣耀,为他扬名。抚养子女,是父母的责任呀。不是生我者,我欠的就太多了。”
风昊的脾气也上来了:“你懂什么?子女对父母,不过赡养而已。学生对老师,既然要还那么多,那就不能吃亏了,能从老东西那里赚多少是多少……”
卫希夷木着脸问:“好像……你才是老师哦?”
女杼忽然抬起手来:“你们俩这是在争论什么呢?又是以什么身份在争论?不是师生,争之何益?”
一老一小都闭上了嘴,好像……是哦?
太叔玉终于得到了机会插言道:“若是风师愿意收下希夷,供养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那怎么行呀!”卫希夷嚷嚷着,颇为心虚。她怀疑太叔玉与自己家有些联系,却又吃不准。因为有哥哥夹在中间,所以平时受些优待,她又极想多学些东西,太叔玉教导的时候,她也打起精神装不懂地蹭课来听。但是要让太叔玉再花费太多,她就觉得太占太叔玉的便宜了。
名师哎,请的时候难,拜师难,留下来更难。这便宜占得太大了,她不乐意了。
风昊也嚷嚷:“说了不用你养!都是老子养弟子的!”
“嗐!”卫希夷惊讶地看着他。
“他们长大了,就不用……”还会帮忙养一下师弟师妹什么的,“还有,老子养的弟子,从来不会让老子亏着的!以后还我就行了!”
卫希夷小心地问道:“万一还不起呢?你不就亏了?”先赊再还?也行,她倒不担心自己还不了。
“我才是做老师的那一个吧?”风昊气咻咻地说,“到底要不要拜师?”
太叔玉抢先道:“要的!”目光集中到他身上,太叔玉再次重复了“要的”。
风昊道:“说好了,先欠着。学不好,就逐出师门,知道为什么我的弟子个个成器吗?不成器的我都不认的。学好了的才有资格还债,学不好,嘿嘿……我没这个弟子,自然就不用你还了。”
卫希夷被激起了斗志,一拍桌子:“好!”
风昊指指面前的席子,卫希夷看一眼母亲,女杼点点头,她也痛痛快快地爬起来,到了风昊跟前,拜下去之前道:“说好了,小卷毛的事情就揭过了,不许报负我!”
风昊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要揭过的不是小卷毛,是白眼狗!又是一个白眼:“啰嗦,好啦,知道啦!快点!”
卫希夷也很痛快地
夏夫人险些磕到案板上——这就成了?等等,我还没准备好礼物呢,还没准备好拜师的仪式呢,你们是不是太儿戏了?
太叔玉也有些犹豫地问:“等等,这个,对外要怎么讲呢?”
风昊白眼翻到一半,忽然想起小学生给自己的绰号,硬生生将白眼给收了回来,不耐烦地道:“我收学生,还用给他们说法吗?”
话虽如此,风昊作为一个护短的人,还是给卫希夷安排了一个闪亮的出场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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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的婚礼上早早地溜走,对风昊而言不算什么大事儿,对偃槐而言却有些微的麻烦。次日,便有人在申王那里嘀咕了两句。申王对新婚的妻子正在热乎的时候,婚礼过后便想起继子来,正好将偃、风二人请了来,请他们其中这定做姜先的老师,顺便问一问。
申王情知偃槐在天邑被人别扭着,却假装不知道,和气地询问二人昨晚早早退席是不是招待不周。
风昊咳嗽一声:“吾夜观天象,发现龙首城内有一人与吾有缘,可收为弟子,早了不行、迟了不行,便连夜寻人去了。”
“哦?”申王挑高了一边的眉毛,问道,“不知是哪家公子?”
“非得是哪家公子么?”风昊不太客气地道,“有缘做我弟子的,是不是大国公子又何妨?”
申王更感兴趣了,这可奇怪了,他记得龙首城不少人打着风昊的主意来着。身子往风昊那里侧了侧:“不知是何人?可否一见?”
风昊摆摆手,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一个小卷毛。”
“啊?”
到了龙首城之后,卫希夷已经不编辫子,头发好久不卷了!到得申王面前,申王也吃了一惊:“是你?”将她脑袋又看了一圈儿,再看了风昊一眼,那意思,不卷啊。
与此同时,风昊夜观天象寻弟子,王的喜酒都只吃了一半就跑出去找人,这样的消息也在龙首城里传开了。毕竟,许多人都想要这样一位老师的。好奇的、不服气的,都凑了过来,一齐来围观。
内里也有记得卫希夷长相的——比如女息、姬戏父子,一下子便认出了她来,又或者有消息通灵,知道她的马车从太叔府上出来的,都交头接耳,交换着情报。便有人似真似假地叹息道:“祁叔为虞公费了许多的心思,不想风师却选中了这个女童。”
卫希夷耳朵一动,余光瞟了一眼,暗中记住了这个人的长相,方脸、粗眉毛、胡须浓密,耳洞上塞着小玉塞子,手上的戒指一晃一晃的镶着枚形状奇怪的红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