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漓月气喘吁吁地跑到一座宅院前,远远地,她看着森严的门卫,望而却步。>
蓦地,小门那边出来一辆马车,缓缓地驶向了沈府的大门口。钟漓月看到明德从大门口出来,他歪着脑袋看了眼马车,然后对着里面躬了躬身。
钟漓月顿时屏住呼吸,聚精会神地盯着大门口。
可是,马车先到了门口,挡住了钟漓月的视线。她只隐隐地看到有个穿着宽袖长袍的人影从大门口出来,然后抬起腿踏上了马车。
接着,明德坐上了前座车夫的旁边,随着一声马鞭子在空中的抽响声,马车缓缓地动了起来。
“不,别走!”钟漓月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双腿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马车渐渐地快了起来,钟漓月也加快脚下的步伐。她来不及去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跟上来,见到了沈兆言又有什么意义,她只知道,她想看到他。
这个迫切的想法使得她放下所有的理智和自尊,现在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见到他,哪怕只是看一眼。
钟漓月一边追,一边哭。
她也不知道自己追的究竟是什么,她只感觉,这辆车把她的心也带走了。
突然,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钟漓月华丽丽地摔倒在了地上。
“啊——!”钟漓月忍不住痛呼了一声,疼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在前方停了下来。
钟漓月一愣,忘记了腿上的疼痛,诧异地盯着马车看去。
只见一个修长的身影从马车上下来,缓缓向她走来。
他逆着光,钟漓月看得有些吃力,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钟姑娘?”明德惊讶地看着钟漓月的穿着,问道:“你怎么穿成这样?”
“原来是钟姑娘!钟姑娘为何要追我的马车?”
这么无情的话……钟漓月刚要生气,陡然又愣住了。她掀起眼帘仔细一瞧,才发现原来是二少爷。
“起来吧!地上不凉吗?”沈谨言温和地问道,他毫不介意地向钟漓月伸出了手。
“这种粗活还是让小的来吧!”明德连忙上前一步,将手臂伸到钟漓月的面前,让她当扶手用。
钟漓月抓住明德的手臂,一把从地上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她漠然地说道:“我不是在追你们,我在跑步,天冷了,跑步热热身。”
沈谨言和明德一脸茫然。
钟漓月的无厘头,明德已经习惯了。沈谨言极少面对这种场景,所以显得颇为尴尬,“那,钟姑娘慢跑!”
钟漓月耸了耸肩,对他们虚施一礼,然后小跑离开了。
“以前府里头不是传,这位钟姑娘是我大哥的通房吗?最近在府里好像不曾见过她。”
“二少爷,关于钟家姐妹被冤枉火烧厨房,卖身入府为奴一事是这样的,……”明德慢慢地跟沈谨言解释了起来。
听完明德的叙述,沈谨言大概明白了其中的情况。不过,有两点他仍然不懂:“那她与大哥究竟有没有那回事?”
“这个,主子的事,我们做下人的人哪会知道?”明德模棱两可地答道。大少爷对钟漓月有意,明德是知道的,但是瞧如今这样,两人估计是走不到最后的。明德怕自己说出来,损坏了钟漓月的名节,所以不敢乱说。即便大少爷不再宠她,至少也不希望害了她的一生。
“那她们的卖身契还在沈家吗?”沈谨言问道。
“那张卖身契一直都在大少爷手里,有没有还给钟家姐妹,小的便不知了。”
沈谨言点了点头,“大哥宅心仁厚,知道她们姐妹二人是被冤枉的,定会还给她们的吧!”
明德讪讪地笑了笑,算作回应。
随着第一场雪的降临,一场又一场雪接踵而来。
钟漓月除了平玉尧出船的那几天,其它时间一概在丁河村,和姐妹们窝在家里。学堂也因为寒冷而放假了,她们无所事事,在家忙起了腌咸菜、做腊肉这些吃食。
据说失恋的人会很能吃,钟漓月每天睡到日上三竿,中午温度稍微提升一点便开始下厨研发零食。
一个冬天过来,全家几乎都长胖了几斤。回想起刚来到这里时,他们每个人看上去都是面黄肌瘦的,跟现在的白白胖胖简直是天壤之别。
“把你们养肥了,开春卖个好价钱!”钟漓月指着几个妹妹们打趣道。
“要是能卖个好价钱,那敢情好!”马氏也跟着打趣道。
大家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冬天很快就过去了。
全家人都度过了一个丰盛而欢乐的春节,除了偶尔会有村长和乡亲们过来找茬、借钱这些堵心的事之外,其它一切都是顺顺利利的。
新年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去了。
偶然静下心来,钟漓月惊讶得发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想起沈兆言了,她推测,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完全忘了这个人。
元宵节那天,钟漓月带上全家人踏上了去浣京城的路。她想让大家赏赏花灯、凑个热闹,长长见识也好。
爹娘一辈子没进过城,看到什么都新鲜。娇月和小五更是激动得疯了,在街上便开始肆无忌惮地一边看玩具,一边追逐打闹起来。
“行了,别喊了!满大街都听见你们的鬼叫声,丢不丢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头回进城是不是?”明月跟在他们后面阻止。
锦月虽然对一切也充满了好奇,但她仍然乖巧地跟在父母和大姐的身边,不敢乱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