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军现在在哪里?”周氏问道。
李妈妈想了想道:“常军是梅姨娘的人,确切来说,他是梅姨娘身边的曹妈妈的大侄子,在衙门做事,是个捕头。”
周氏点点头:“所以说,老爷的任务,交给他去办了?”
李妈妈点点头:“应该是这样。”
“这就解释得通了。”周氏看向李妈妈,“李妈妈,你可还记得我跟老爷说过的话?”
李妈妈点点头:“奴婢记得,夫人曾提醒老爷,切不可动城北米行街的那个算命的,不然会惹祸上身。”
周氏叹了口气:“现在不动怕是不行了。”
李妈妈愕了一愕。
周氏马上吩咐:“李妈妈,你寻几个可靠的人,尽快赶到城北米行街…??”
说到这,她招手让李妈妈走近前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李妈妈愕然的睁大眼睛:“小姐,你不是才刚对老爷说过,不动城北那家的么?”
“今时不同往日。”周氏冷静道,“我是说过那样的话,但那是以前。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李妈妈有些茫然地看着周氏。
周氏道:“周妈妈,我们翻身的机会来了。”
李妈妈一阵欣喜:“小姐,真的么?”
随后,她皱眉看着周氏:“小姐,你是在说笑吗?”
周氏催促道:“李妈妈,还不快去!迟些就来不及了。”
李妈妈忙道:“好的好的,奴婢马上就去办。”
三更天,城北。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外面传了进来,城北米行街的算命档口的门板被拍得震天响,把里面的人全吵醒了。
“来了来了!”里面有人叫道。
再然后,一个胖子模样的人披了件衣衫,趿了一双鞋子摸了出来。
“这三更半夜的,到底是什么人,吵死了!”何三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骂骂咧咧,把门板卸了下来。
就在门板卸下来的那一刻,一伙黑衣人冲了进来,毫无预兆的,何三就被打翻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何三胖胖的脸被打成猪头,脸青鼻肿,根本就分辨不出原来的样子。这还不算,那伙人还狠命的朝着何三的肚子踢上好几脚,当场踢得何三吐了好几口血,这些人这才扬长而去。
过了许久,何三的婆娘才颤抖着从墙角处走了出来,抱着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何三大哭起来。这一场响动惊醒了不少已进入梦乡的街坊邻里,纷纷亮了灯。
第二天,何三被打的消息顷刻传遍全京城。
由于何三的身份背景特殊,就在全京城的人一边猜测打人者是谁,同时又一边看何三的笑话的时候,一个更为惊人的消息传了出来:钦天监状告顺天府尹滥用私刑,任意妄为,目无法纪,弄得满城人心惶惶,请求大理寺追究顺天府的渎职之罪。
威宁侯府。
聂思芸立于书房内的青松石书案边,旁边放着油彩,她微挽了衣袖,正在给前几天画好的寒梅图上色。
就在这时,春柳闪身而入,行至她的身边,低声道:“小姐,二老爷上朝回来了。”
聂思芸“哦”了一声,手中沾了油墨的画笔却不停,上过色后的寒梅愈发栩栩如生。
“打听到什么了么?”
春柳道:“二老爷上朝回来,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朝服也没换,就直接奔老太太的屋里去了。”
聂思芸笑了笑。
这个事情是威宁侯府起的头,如今事情居然演变成这个样子,二老爷不着急才怪呢。
春柳继续说道:“奴婢去打听了,听说被打的那个何三是钦天监监正何东的小舅子,何三被打的那个夜晚,他的婆娘连夜去了这个监正何东的府邸,第二天,何东具书陈奏,状告顺天府尹无凭无据,目无王法,滥用私刑,致使其小舅子被打至残。”
聂思芸心想,周氏果然是个识实务的,非常擅长把握机会,想不让她翻身都难,只不过这人嘛,教训几下就行了,还把人打伤至残,手段未免狠辣了些。
聂思芸问道:“确定是顺天府派出的衙役打的?”
春柳道:“听说大理寺讯问了顺天府的衙役们,不过那天夜里,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那些人也就看着门匾上写的是算命的,就冲进去抓人,也说不准到底去了哪家,打了哪些人了。”
聂思芸再问:“这个事情后来是如何处置的?”
春柳道:“听说朝堂上争执得挺激烈的,那个钦天监的监正何东一心要为他的小舅子出头,死咬着顺天府尹不放,顺天府尹也不肯承认,大理寺断不了这无头公案,便请皇上定夺。皇上最终还是追究了顺天府一个办事不力,没有完全保证京畿安全之责,扣了半年俸禄,还要担负赔偿何三的损失。”
聂思芸终于把手头的画弄好,搁了画笔,这才说道:“皇上的处置听起来还是不错的。毕竟这打人事件发生在京城,顺天府有失职之嫌。只不过,二老爷可能要破财消灾罗。”
春柳不明白:“小姐此话何意?皇上判定的是顺天府尹承担全责,要破财也是顺天府才对呀。”
聂思芸只是笑笑:“我随口说说而已。”
春柳半信半疑的望着聂思芸,没有再问下去。
又过了一天,春柳兴冲冲的跑了进来,一看到聂思芸就说道:“小姐,你难道会算命,怎么算得这么准啊?”
“什么算得准?”聂思芸随口道,她正在看昨天裱好的寒梅图,看哪个地方有瑕疵。
“小姐别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