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之事从记忆深处蜂拥而来,尸气弥漫的枯骨林中,那人白色衣袍上的荼蘼花灼灼而开,身后清冷无暇的月光都不急他瑰丽无双的银瞳。

关于他的记忆,只停留在了他将她抱起的那一刻。

她被他抱起后便昏了过去,再次醒来时人已经在危雨楼之中了。无音告诉她,是他将她带来了危雨楼,安置好她之后他便离开了撄。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有雏鸟情结,许是毫无记忆的她睁开眼睛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他,所以心里莫名的对他升起了不可言喻的依赖感,以至于这么多年来明知他有可能早已将她忘了,她还是没有放弃过去找他。

叶弦衣醒来,见明月正盯着自己发呆,不由得挑了挑眉梢,“在想什么?偿”

“你……”明月张了张嘴,突然觉得嘴巴有些干,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你可有去过轩辕国边境的枯骨林?”

叶弦衣微惊,旋即目光黯了黯,好半响,轻声道:“去过。”

“那……”

“不过哪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本王没有多呆,停留了半日变回来了。”

明月微惊,“只去了半日?”

“怎么,”叶弦衣颇觉好笑,“早上去了下午便回了。”

明月目光逐渐黯淡下去。

早上去了下午就回,那必定不是救了她的那个人。

她清清楚楚的记得她见到他的时候,正逢十五,冷月正圆。

明月摇了摇头,没有多言,替叶弦衣将伤口包扎好,将他的脑袋移开,起身收拾东西,随后便睡下了。

这一系列动作下来,明月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眉头一直紧皱着,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黑暗之中,叶弦衣若有所思的看着明月的后脑勺。

次日,叶弦衣照常上朝去了,明月正在院子里吃着早饭,上官竹替她带来了以为不速之客。

明月颇觉惊讶的看着来人,“有事?”

来人正是苏颖然无疑。

原本就笑得有些勉强的苏颖然听明月这么一问,小脸立即一沉,“大姐,妹妹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明月搅动着勺子,淡淡道:“我可不记得我与四妹妹的关系何时好到了出嫁后仍需要四妹妹前来探望的地步。”

苏颖然面皮僵住,胸口欺负着,似乎在努力的压下怒气,朝一旁没动的上官竹看了一眼,“上官公子可否回避一下,小女子与大姐有私话要说。”

莫名其妙被驱逐的上官竹摸了摸鼻子,“可以。”

待上官竹走后,明月夜屏退了兰儿和丹儿已经院子里的其他丫鬟,吩咐下去不许人靠近半步,这才看向苏颖然,问道:“有话便直说吧。”

苏颖然垂落子啊身侧是双手缓缓的攥起,一步一步的朝明月走了过去,一张漂亮的小脸违和的扭曲着,几乎将美感破坏的一干二净。

明月也不怕苏颖然会突然出手,整好以暇的吹了吹碗里的粥。

苏颖然在明月半尺外站住,一双眼睛逐渐变得通红,“大姐从小到大都这么好运,委实让妹妹们嫉妒得很。”

“好运?”明月放下勺子,目光淡淡的看着她,“若你觉得丧母后立即被父亲驱逐出门也算是好运的话,我无话可说。”

苏颖然却像没听到似得,继续道:“我姨娘死在你母亲手上,是她技不如人,可我从小都不觉得我哪里比你差,同样没有了母亲,可父亲疼我,我生得也比你好看,可为何好事总是落在你头上,不仅是秦瑾颜,就连摄政王也是,凭什么!”

“兴许是,”明月稍稍沉吟,“我比较善良?”

“善良?”这回苏颖然总算是听进了明月的话,“青云山的车夫,你房间里的陌生男子,他们可还有命在?父亲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摄政王也知道你是如此心狠手辣的女子,你猜他会如何?”

明月面色逐渐冷了下来,“你今日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不得不说,苏颖然还真的采到她的痛楚上了,因为她发现,她当真该死的在意自己在叶弦衣眼中是个怎么样的人。

“我没这么无聊,”苏颖然似已经完全平复下了情绪,缓和了语气,“大姐,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让摄政王帮我退了这门亲事的。”

明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觉得圣旨是那么轻易就能收回去的?”

苏颖然垂下眼眸,可仍旧不死心道:“大姐,你肯定有办法。”

“没有办法,有办法也不会告诉你。”明月毫不客气道,“你自己若是有什么想法,那么在实施之前,先好好想想疼了你十多年的父亲。”

苏颖然面色变了变,低下脑袋,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半响,抬起头,压低了声音道:“秦瑾颜叫我来找你,让你有时间去国公府一趟。”

明月面露疑惑的看着苏颖然,苏颖然似猜出了明月心中所想,冷笑道:“我还不至于那这种事情来骗你,如今你嫁了人,我用不着与你为敌。”

让兰儿送走了苏颖然,明月仍旧坐在院子里,碗里的粥一口未动,什么时候凉了都不知道。

叶弦衣下了早朝,没有急着回摄政王府,转了个方向朝小皇帝的寝宫走去。

青蘅从暗处现身跟在身后,压低声音道:“方才上官公子命人传来消息,苏四小姐来府上找王妃了。”

叶弦衣自然猜得出苏颖然所谓何事,脚步一顿,突然道:“你去查查本王四年前去枯骨林前后发生的事情。”

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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