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余生,在这四名家丁,三名丫鬟眼中,表现已经异于往日,以前莫不是据不做声,就是唯唯诺诺。
如今日这般说了如此的话,而且敢顶撞三夫人的场景,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都能感受得到,余生胸中腾腾燃烧的怒火。
一直盯着三夫人,而三夫人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只要眼前之人胆敢做出什么以下犯上的动作,她就能够依据家规,将他赶出余府。
现时余安临又身在皇甫,一时三刻赶不回来,此事又有理有据,到时只不过一顿责骂,也可解去心头之结,喉间之鲠。
三夫人心中这般心思,这家丁丫鬟看不出来,怒极的余生却是能够想到,自己这一怒,如若离去,岂不是正好应了三夫人的心意。
但是为人者,又当尊严与何物,读书者,更当有此傲气,但是读书者,更是聪明者,紧握的拳头,于此时缓缓放开!
“余生甘愿领罚!”
没想到余生服了软,三夫人脸上虽有笑意,可是心中又多不安,没想到此人如此聪明,竟是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来啊,将这二人拉出去打,每人重责五十,罚扫东三院!”
三夫人袖子一甩,就此下了责罚之令。
那被余生一言算计的丫鬟绿萝,此刻如同报了一箭之仇,此前哭泣求饶的样子丝毫不见,那四名家丁,冷漠地走了过来。
温润厚重的男声穿透了屏风,从内堂传来,紧接着,一股让人窒息的气息传来,屏风之后,一白袍锦衣之人从中走出。
那人看来不过双十年纪,看来却十分稳重,身形修长,面白须净,又束发绾起,脸上与三夫人有几分相似,正是三夫人所生,余家大少爷,余启明!
反观余生,一身破烂衣衫,脸上污秽不堪,同样是余安临的儿子,两相比较之下,差距如此之大。
三名丫鬟在朝着余启明投去艳羡崇拜的目光的同时,则是对余生无尽的鄙夷之色,但是余生好似没有看到,转过眼睛,不想看见余启明。
“三弟,好久不见!”
余启明没有嫌弃余生,径直走到他身旁,拍着他的肩膀,“听说启轩过两天也就回来了,趁着父亲大寿,我们三兄弟也能好好聚一聚!”
在余生的印象中,余启明比起他的生母更加看不起他,十岁之前,更是时常欺负自己,在岚崆宗的五年,自己从未见过他,难道这五年来,修道练功改变了他么?
心中略微一想,管他是怎样,反正看着三夫人这般样子,他的儿子自然也对自己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这表面功夫却要做得,“大少爷才从岚崆宗回来,想必是舟车劳顿,待二少爷回来,余生再来拜访!”
虽如此说,余生却是不以兄弟相称,随便找了个拒绝之语,自己是一刻也不想见到他,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也是如此。
余启明尴尬一笑,“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恰巧你在此处,你我兄弟在母亲这里叙叙旧也好,你们快去准备些酒食,我要与三少爷开怀畅饮!”
余生这才抬头看了一眼余启明,只见他脸上始终带着和煦的笑容,在这些下人看来,得主家如此,再好也没有了。
听了他的吩咐,三名丫鬟迈着碎步,快速离开,四名家丁也依次走出,而余启明则拉着余生坐了下来。
唯有梅香还留在厅中,进退不知所以,三夫人见此说道,“还不快滚,在这里碍眼吗?”
梅香迅速躬身,见她不再追问碧海珍珠失窃之事,心中一丝解脱,离开时担忧地看了一眼余生。
遣散了厅中所有人,余生这才明白,今日这三夫人一出碧海珍珠失窃计,恐怕真相是这样的。
先遣人将碧海珍珠放在梅香房中,此人可能就是绿萝,自己随口一说,倒像是猜中了,这也解释了为何当时绿萝如此紧张,她以为自己当晚的举动真的被余生看见了,才有三夫人责怪之色。
接着便是人赃并获,在梅香房中搜出碧海珍珠,大夫人畏于三夫人威势,自不敢多言,只能任由自己的丫鬟被带到此处。
这最重要的一环,便是猜中了余生一听梅香受难,必会来此出头,说什么恰巧在此处,只不过是为了将自己请到此处而已。
又有余启明在内堂等了这半天光景,又适时出现,看似解救了自己与梅香,想要自己感恩戴德。
可是余生早已不是那般任人愚弄的年纪,他母子二人如此作为,定是有事要自己做,而顾姨让自己小心,不是没有道理!
“说吧,大费周章让我来此,到底所为何事?”余生懒的与这母子拐弯抹角,直接发问。
余启明脸上笑意敛去,言道,“好,明人不说暗话,现在有一份大机缘摆在你的面前,不知你想要不想要!”
他站起身来,坐到了余生对面,拍了拍手,那火灰拍落,没有那种平易近人之色,而是多了一种莫名的气势,那种气势,是修道者的气势。
“余生福薄,就算有天大的机缘,恐怕也是受之不起,感谢大少爷能够想到我,只不过此事,我们说到这里便是!”
余启明脸色一沉,他已是岚崆宗的弟子,乃是万中无一,身具灵骨之人,随便一句话都无人敢拒绝。
没想到眼前之人听都不听就严词拒绝,不留丝毫颜面,相比于他,他的母亲更了解余生的性子。
于此时说道,“你不是一直想要离开余府么?”
余安临不让余生离开余府,一来是自己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