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
苏翰气愤的按死了屏幕。心想怎么搞得嘛,他给五个朋友打去电话都是拨通后无人接听,虽然是他有错在先无缘无故的跑去冥府参加什么投选,但也不至于这样吧,只是一个下午没在而已,连何晴都不接他的电话了。
苏翰怒眼睁圆快步走在步行街上,稍没注意就被一块突起的台阶绊了一下,他恼怒的咒骂一声,甚至还想回头跺一脚那个可恶的石阶,但这未免也显得太蠢了些,他的胸口一起一伏,方晨俞给他说的那家韩式烤肉店到底在什么鬼地方!
苏翰举着电话再次拨通了一个朋友的号码,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嘟嘟”的电话忙音中,完全没有察觉到身边的行人都在往同一个方向走去。
前面的路口处围了大批的民众,他们唧唧歪歪的冲里面指点,同时好奇的踮着脚向里张望,不断的有警察过来驱散市民和记者并拉开警戒线。
“警察先生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袭击案是外国人干的吗?”“先生!先生!伤亡情况如何?有多少人受伤?”“这是炸弹袭击吗?”
……
记者们正举着相机问个不停,闪关灯在闷热的街头哔哔的响着。神情肃穆的警官一言不发,只是机械性的在两边的路灯间拉开一道又一道的警戒线。
苏翰从街道的侧边硬挤了过去,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的心间缭绕。
路口中央停了三辆闪着红蓝灯光的警车,大量身穿浅蓝色制服的急救人员正推着架子车运送伤患,一辆接一辆红白相间的120救护车疾驰在远方的街头,鸣着刺耳尖锐的喇叭声。再看架子车上的那些人都是一动不动,好像正各自沉睡。苏翰在里面看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心脏一阵痉挛。
“让一让,让一让。”
他推开了好事者挤到警戒线以前。不会错的,苏翰看着破败不堪的门面,这就是他要来的那家烤肉店,秦染的那辆黑色商务面包还停在门前。
苏翰仔细辨认着被抬出来的伤患,其中很多都是他的朋友,他们躺在推车上被皮带固牢,带着呼吸面罩,然后急救人员快速的将他们推进一辆辆救护车中。苏翰猛地扼住了自己的手腕,因为怒火已经快要撑破他的胸膛。
他现在恨不得将凶手活生生的烧成黑灰。
苏翰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心情,同时也在做着最坏的打算,如果苏铭有个三长两短,他会毫不犹豫的用伊姆拉之握交换生命,但这只在亡魂渡过冥河之前有效,一旦过了河进入彼世任谁也回天乏术。冥府有四条冥河,四位领主各自统领一条,若苏铭走的是歌普莎掌管的永哀河还好说,他让歌普莎尽可能的拖住就行,若走的是其它三条,那他逆天而行也要将苏铭的亡魂从船上带回来,一旦到了这种地步,那他就不得不面对各条冥河中实力深不可测的“摆渡人。”
他心中的怒火冷却下来,但身体又在结冰,没有悲痛,没有恐惧,只有冰冷的怒火。
难道是投选的结果被泄密了?奥斯兰帝国已经知道冥府决议支持西国,所以才派人来行刺他的吗?他的脑袋里充斥着千百万个杂乱的声音,但很快就否定了这一想法,他在远土的身份不会有人知道,奥斯兰帝国在远土的势力渗透的无论有多么夸张,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定位到他的具体位置,那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一个女孩带着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从店里面被架了出来,这哭声令苏翰感到既熟悉又心碎,他弯身抬起了警戒线向那个哭嚎的女孩冲去,步行街两旁的楼顶上顿时亮起了数道红光,苏翰的身体上也同时出现了数个晃动的红点。
埋伏的狙击手已经就位,只要他们的耳麦里传来自由把握射击的命令,这个突然闯进警戒区的年轻人就会被毫不留情的狙杀掉。因为这次的事件性质极为恶劣,出动的都是警队里最精锐的城市作战狙击手,装备的是7.62高精狙击步枪,和军队的狙击手相比200米头部射击他们的精准度要高出很多。
即便是恶魔也很难承受这爆头一击,苏翰非常清楚一旦开枪他惹出的麻烦将会有多大,并且很有可能因违反《远土公约》而受到西国、奥斯兰、地狱的联合通缉,那他在镜世界中将再无一处容身之所。
但那又如何呢?
他听见喜欢的人在无助的哭泣,她在挣扎着枷锁,她想要摆脱眼前的恶魔,这就已经有足够的理由了。
纵使前方是那最深处的虚无地狱苏翰也会义无反顾的冲进去。他一把抓住了医务人员的胳膊,稍一用力就疼的他松开了手。苏翰紧紧的抱住了何晴,嘴唇上下蠕动,但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他想说没事了,但没事了吗,他怀里这个哭的一塌糊涂的女孩还沉浸在刚才的噩梦之中。
“举起手来!放开她抱头趴到地上!”
几名特警人员厉声大喊,由于事发突然,他们顾不上什么围观群众直接就拔枪瞄准了苏翰,同时战术性的一步步迈上前来,由于处理的是恶性事件,他们的弹夹前几发都不再是示威性的空包弹,而是标准的92式9毫米手枪弹药。
“我是她的朋友!”苏翰大声喊道,他一眨不眨的瞪着他们,尽量想让自己的眼神和声音温和下来,他缓缓的抬起了一只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我现在要拿出我的证件,我是这女孩的朋友,我会放开她的。”
一名手持防弹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