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对方只是一两名金丹真人,岑青还有自信去挑战一下;但如果是十二名金丹真人,只怕是岑青把自己炸得粉碎也无法冲进临安城的范围。况且如今她失了噬魂枪,便如同失去了最锐利的爪牙,空有灵力却无法施展。
于是她紧皱着眉头退回去,在亭子里坐下。
“对不起,是我拖累你了。”张铮歉然地道,他虽然与张钰经常斗口,但是对于这位堂妹也很关爱,听得这样的事情,同样是心情低落,“要不然,你去请你姐姐前来帮忙?”
岑青摇了摇头,且不说白素贞会不会因为凡世间的一点儿女小事奔走,只说蜀地青城山距离临安三四千里,她就算直线飞过去也需要一整天,再加上中途歇息恢复灵力,等到赶到青城山再返回,只怕是张钰连洞房都进了。
张铮等人在十里亭歇息了片刻继续上路,岑青起身慢慢地跟随在后面,思量着该如何不惊动那些金丹真人的探查潜入临安。
护送张铮出于道义,但带出张钰却是她的承诺。
“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有节奏一点儿。”
岑青决定,若是到明日依旧找不出好的方法,她拼着与十二名金丹真人为敌,也要再入临安城。
傍晚时分,押送张铮的一行人赶到临安东北的崇德县,因为押解着犯人,也没有进县城,就近寻了个土地庙。两个差役给了那庙祝几十文钱,借了两片席子和几条被褥,准备在这里凑合一夜。
玄阳子去年渡过金丹劫,已至天人合一的地步,无论是餐风饮露,还是幕天席地都不在意,他站在庙外,见岑青皱着眉头走近,忍不住讽刺道:“明明是妖,偏要学人间的情情爱爱,终有一日玩火**,自取灭亡。”
岑青没有理他,走到庙门口扬声问刚刚取下枷锁正在取脚镣的张铮:“喂,用什么办法可以最痛快地宰掉一个金丹真人?”
“……”
“妖孽你找死!”
张铮对她如今还有心情挑衅别人很是无语,而玄阳子则勃然大怒,挥掌就要镇压过去,却见岑青身上陡然间红芒隐现,他只好讪讪地收起动作。
“我不理会你,你也别挑衅我的耐心,上回地府的事儿,你我都明白。”岑青抬手指了指玄阳子,在土地庙外的神龛上坐下来,那漠然无视的态度差点没把玄阳子气的再次道心不稳。
夜幕慢慢降临,星河初上,岑青闭目养神,继续钻研神魂中的法诀。
春天晚风很是轻柔,拂起岑青的发丝,无端地显得她恬静而妩媚,落在玄阳子眼中,却显得更加可恶至极。
“妖孽!”他愤然地骂了一声,转身腾空而去。
土地庙中,两名差役已经沉沉地睡下,张铮扭动了几下身子,站了起来。
岑青睁开眼睛。
“其实我还有最后一个底牌没有告诉你,因为当时担心他还在一旁偷听。”张铮在腰带里摸索摸索,抠出了一个小玉瓶子,“这里是一粒龙虎和合丹,本来是曾祖父给我让我渡金丹劫时稳定道心用的,你吃了也可以增加百年道行,寻到道心渡过阴火劫,成就妖仙。”
岑青静静地看着他。
张铮低下了头,苦笑道:“事急从权罢了,你肯定是要回去救钰儿的,只有成就了妖仙才有跟金丹真人一斗的机会。”
“破绽百出。”岑青忽然冷笑道。
“破……”张铮愣了愣,抬手在脑门上拍了一把,“你以为是他的幻术?好吧,我承认我有私心,因为我不想你比我先渡劫,那样的话我只会一直被你打压着,有心思也不敢表露出来。”
岑青不说话了。
场面静默的十分尴尬。
过了许久,张铮收回手中的玉瓶,重新走了回去,坐下。
“我和你的第一次认识,是在义阳……”张铮平静的声音慢慢地传过来,把与岑青相处的每时每刻的细节讲述了一遍,然后道,“他不可能知道的这么细致,所以,我还是我,不是幻境。”
岑青怔住,她以为是那少年,原本带着嘲讽的态度来对待,却不料听了一大篇肉麻到让她起鸡皮疙瘩的话。她紧紧地皱起眉头,认真地开口道:“你表错了情,也会错了意。我没有任何****方面的想法,就算面对着白素贞,我也没有想法——更不用说我自认是男子——在这个世界里,我只需要完成一些事情,然后安静地做一个过客就可以了。”
她望着张铮露出茫然的面孔,又道:“譬如一个花园,我从花园中走过,或许会扶起倒下的枝干,或许会摘除叶片上的虫子,或许会因为花朵美好而驻足片刻,但我不可能去爱上那些花儿,因为花与我是两个种类……这人间,对我来说,就是那个花园。”
“妖,果然是妖。”张铮眼中的神采消失,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与妖没有关系。即便我转世成人,在其他人眼中依旧是妖孽不可理喻的,我无法勉强自己去融入你们的世界,用我的话来讲,叫做三观不同。”岑青道,“与那个所谓的张玉堂相比,我跟他唯一的不同之处,只是不会把自己的恶与**加诸与别人的身上,其它并无差别。因此,我只是妖,而他是魔。”
张铮沉默下来,过了许久,他才道:“你帮我解开符咒,我今晚渡劫。”
“你想回去带出张钰?”他的心思很明显,岑青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知道修士渡劫,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不然道心不坚,渡劫失败,便有身陨之虞。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