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打工的吧。”
问话的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穿了一件显得很破旧的军用棉袄,面孔上胡子拉碴,还有着明显的土灰色,说话的声音带着少许的尖细,使人感觉到很刺耳,憨厚的冲着二帮笑着。
“是的,是打工的,怎么,你要招人吗。”二帮显得很平静。
“我是要招一个,就不知你高兴不高兴做。”那个人在笑眯眯地打量着二帮问道。
“只要给的工钱适合,在哪里做不是做,就看你给多少钱了。”二帮也在打量着那个人。
凭直觉这个人不是坏人,所以当他邀请二邦进屋详谈的时候,二帮也就不客气的跟随他进去了,楼房两层,但是显得很小,明显看出不是用于住家的那种,在下面一间的里面,磊着一口很大的灶,外面摆放着一张简易的八仙大桌,桌子的四面各放着一条长板凳。
“请坐,我姓魏。”那个中年人显得很随意也很客气。
“奥,魏老板。”二帮已经知道,在江阴市这个地方,人们都喜欢人家叫他老板,果不其然,那个魏老板听二帮如此称呼他,显得特别的开心,呵呵的笑的下巴都在抖动,但是嘴上却说:“我是什么老板,只不过是在混口饭吃,象对面那家的几个儿子,那才叫老板,每个人钱都多得这辈子都花不完,”
随口又问道:“你带身份证了吗?”二帮赶紧回答带了,并准备去掏。
“不着急,等我们谈好了,再掏不迟,我这里呢缺少一个人,因我身体不好,已经做不动重桑无了,小孩子是做裁衣的,也在家休养,活也不多,大概两天一趟的河沙,你负责把船上的河沙挑运到场地上来,空闲的时候有拖拉机来装,你协助协助,工钱吗,管吃管住三百五十块钱一个月,你看怎么样?‘可以说条件已经很优越了,因为在二帮的老家,一个小学教师的月工资只有一百八,自己在轮窑厂干时,也是三百块钱一个月,但是是要扣生活费的,所以真正拿到手里的钱其实也是少得可怜。
二帮就在想,这个条件是他自己给的,按本地的条件衡量会不会给少了,但是如果自己不知足的话,机会难得,错过了可就麻烦了,要知道今天早晨自己又大吃了一顿早饭,又花掉了几块钱,所以无愣如何,自己先找个立脚点,安下身来再说。
故稍做犹豫了一下,随即说道:”看你魏老板也是个爽快人,我是北方人,你也知道北方人都是挺爽快的,所以一切条件就依你,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我们彼此都试用一个月,一个月后是走是留,我们再协商,你看怎样?“
”那行,就这样说定了。“这几天正好是阴雨天,既没有送河沙的船来,也没有来装和沙的拖拉机,二帮趁机休息了几天,几天下来这魏老板家里的基本情况二帮也摸清楚了。
这魏老板本是张家港人,也是招女婿,丈人丈母娘老早过世了,而老婆又是个独苗,所以在这儿也没什么亲戚,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随老婆姓,姓樊,叫樊建斌,二十多岁,看起来也很老实,平时也不大言语,晚上二帮就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
二儿子跟老魏姓,叫魏建新,十五六岁,小瓜子脸,长得又白净,好像也很老实,在上初中。
魏老板的老婆长得小模小样,有点少许的麻虾腰,好像也很文静,但看得出来,魏老板对她挺好,一家子四口人天天和二邦在一起吃饭,一点也不拿二帮当作外人。
这一点就使二帮感到心里很舒服,所以当那河沙船来的时候,二帮就拿起扁担和挑河沙用的粪箕去干活了。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二帮被那魏老板一家好一顿笑话,说二帮干活就像在跳秧歌舞,简直是前后左右的摇摆,二帮也老实交代,自己是刚毕业的学生,从小到大从未干过体力活,还请魏老板原谅,如果不行的话,自己就走,那魏老板倒说,没事的,活都是人干的,谁一生下来就会干这干那,锻炼锻炼就好了。
果不其然,几船下来二邦就适应了,因为河沙操起来也很省力。两粪箕就是都装满了也不是很重,而且几天下来,二帮再走在那跳板上也不像刚开始那样胆战心惊,那个船老板和经常来装河沙的拖拉机手,都在魏老板的面前夸赞说:’魏老板,你真是好福气,在哪儿找来了一个这么好的后生。”
那魏老板就会嘿嘿地笑着说:‘说来也是巧,那天早晨,我起来刚走到马路上,就看见一个小年轻的拎着一个蛇皮袋,颈脖子里围着一条带格子的天蓝色围巾,我一打眼就可看出这是一个刚走出校门的后生仔,所以我就喜欢上了,结果叫下来一问一拍即合,真就像我自己家的小孩一样,一点也不腼腆,能说会道,头脑子又聪明,而且肯吃苦,我就在我家的两个小孩子面前说,如果他两能有小李的一半好,我们老两个这辈子也就放心了。“
”原来他姓李。“慢慢的周围领居和庄上的人都知道,魏老板家里来了个小李子。
那是一个大晴天的下午,魏老板到马路对面的那个老头子家里去打麻将了。
据魏老板介绍,马路对面的那个老头子姓杜,以前人们都喊他小不老,可是现在人家发财了,可没人再敢这么喊了,现在人们都喊他大不老,因大不老家以前很穷,可以说简直穷的叮当响,所以五个儿子,除了老大老小留在了家里,其余的三个儿子都招了出去,有的招在了苏北,有的招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