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丈夫对视那一刻,赫卡柏从普里阿摩斯的目光中意识到,她这一次,是真的要被丈夫抛弃了,这怎么可以?她是不喜欢帕里斯,忌惮帕里斯的不祥之气,但如果拉下帕里斯的代价是她自己也失去尊贵的地位,那么她宁愿让帕里斯好好地当他的特洛伊王子!
“王后需要好好调养,把王后送回她的寝殿吧。”普里阿摩斯铁青着脸,话语中没有留一点转圜的余地。说着,他又转过头,对希腊的几个使者道:“失礼了,客人们请不要放在心上。”
“我倒是觉得,国王陛下是否对王后太过严苛了一些?”狄俄墨德斯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酒杯:“在我看来,王后陛下并没有犯什么大错,还请国王陛下不要给予她这么严厉的处罚,毕竟,她是您的妻子,是伟大的特洛伊的另一位主人。”
“这是特洛伊内部的事,还请殿下不要干涉。”普里阿摩斯虽语气尊敬,排斥的意味却很明显:“对了,刚才,几位来使说,是因为我的孩子帕里斯奸-污了海伦王后,你们才会远道而来的。这种空口无凭的话,我们特洛伊人可不会随便相信,更不可能因此而轻易地交出我们的王子,你们必须拿出实证。”
“当然。”狄俄墨德斯对此早有准备,他很快拿出了一根金色的、有着繁复花纹的腰带,呈给老国王看:“这就是帕里斯那个恶徒强迫海伦王后时,王后从他身上扯下的腰带!因为帕里斯特洛伊王子的身份,我们把他当作尊贵的客人,用最好的食物和美酒款待他,可他却给我们希腊城邦带来了莫大的耻-辱!即使如此,我们希腊人仍然渴望用和平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只有特洛伊将帕里斯交出,我们就不会追究特洛伊的责任。”
狄俄墨德斯的目光在周围环视了一圈,恶狠狠地说道:“帕里斯呢,他怎么不在这里?他也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所以不敢出来见我们了是吗?”
“请慎言。现在还什么都没有确定,你们却一厢情愿地把这些罪恶加之于我的头上,把整个特洛伊当成被你们审判的对象,不觉得太过分了吗,殿下?”
帷幕之后走出一个金发的俊美少年,那熟悉的眉眼和气质,让狄俄墨德斯一下子就认出,他正是自己这一行人此行的目标。
“帕、里、斯!”
“别这么苦大仇深地看着我。”尚轩收敛起了面上淡淡的笑容,整个人显得清冷而难以靠近,在他面前,任何的造次和不敬,都是一种亵渎。狄俄墨德斯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尚轩,明明什么都不做,一句重话都没有说,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他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仿佛尚轩不是即将接受审判的人而是审判者,他甚至怀疑,他们在萨拉弥斯见到的那个特洛伊王子,与眼前的,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我很好奇,为什么就凭一条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腰带,你们就能够一口咬定是我玷-污了海伦王后?难道,希腊人都喜欢偏听偏信吗?”在狄俄墨德斯愣神间,尚轩已经走上前去,仔细打量起那条金色的腰带。
“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这件事不用你管,我会为你查明真相的。”普里阿摩斯看着尚轩的目光有些焦急,言语中俨然把尚轩当成了需要庇护的幼子。
明知道希腊人的目标是他,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跑出来!
狄俄墨德斯等人怕尚轩听了普里阿摩斯的话,真的躲回幕后,几个人顶着尚轩给他们带来的压力上前,隐隐将尚轩的退路堵住:“既然已经出来了,何必急着离开!只有懦夫和心里有鬼的人才不敢面对我们的盘问!”对于尚轩话语中的讽刺,狄俄墨德斯等人显然也很不高兴:“帕里斯王子,你敢发誓,这条腰带不是你的吗?”
“当然!请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这条腰带,并不是我们特洛伊的产物。”
普里阿摩斯先前关心则乱,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闻言,也看向了这条金色的腰带,旋即恍然:“这条腰带的风格,的确不是我们特洛伊的,反倒与雅典的风格很是相似。”他仿佛找到了有力的证据一般,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得轻松:“帕里斯从没有去过雅典,也没有机会接触雅典风格的腰带,你们确定这条腰带属于帕里斯?”
“无论如何,海伦王后总不会认错对她施-暴的人!”另一名使者抢在狄俄墨德斯开口之前说道:“据我所知,特洛伊与雅典也不是没有交易往来。贵国王室想要得到雅典风格的腰带,完全有相应的渠道,仅凭这一点,并不能说明这条腰带不属于帕里斯王子!”
“很好,那么你们再仔细看看,这条腰带是用什么材质制成的。”尚轩并没有因此而恼怒,从他出现开始,他就掌握着全场的节奏。
这个问题,难住了希腊使者。不只是希腊使者,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至少是贵族出身,见识过不少的料子,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出这条腰带的材质。他们一开始只想到,这条腰带所用的材质不同寻常,必定只有王族才能够佩戴的起。可现在,他们看着这条巧夺天工的恍若神物的腰带,再看看特洛伊老国王所佩戴的腰带,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我来告诉你们,这条腰带是用奥林匹斯山上锻造之神赫维斯托斯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