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是谁啊?是人吗?是人就说一声,不是人就赶快走吧!”
举着火把那位在距离我们四五十米远的地方停住了,朝我们喊了一声,向我们传达了两个信息,第一,他是人,第二,他是来帮忙的。
“……是,我们都是。”帮头儿迟疑了一下,回话了。
宁红颜把手电筒打开,向那边照了照,一则是向他表示我们带着家用电器呢绝对是人,二则也想看看那边的样子。
手电筒的光柱太短,照不到喊话的那位。
“哦,那你们快过来吧,跟我走,去我家里过一夜,这里危险。”那边又喊话了。
他乡遇故知都不用,在重山里是个人就不容易了,我们一听他的喊话,就觉得十分亲切,简单收拾一下,就一起过去了。
我们举着手电筒朝他走,他就举着火把在原地等着。
进入火把的光亮范围,宁红颜就把手电筒关了。
继续朝着他走,走在最前面的帮头儿突然停住,一抬手,把我们三个都拦住了。
帮头儿如此紧张,是因为看到了可怕的东西。
“哦,你们不用害怕,我的眼睛就这样,可能是吃山里的东西吃的,跟我走吧。”那人也不多说,举着火把转个身,在前面带路。
帮头儿听了他的解释,才放心了,带着我们,跟着前边那个人走。
我们三个小的的眼神都不大好,火把的光亮又不够,我们都没看清楚那人的模样,只是帮头儿放心了,我们才放心了。
那人带着路在前面走,走了三百多米,拐个弯,到了山脚下、瀑布边一个小木屋前。
那个人先进去,点亮了小木屋里的油灯,帮头儿才带着我们进去了。
“打扰了。”帮头儿进门先说了一声。
“没事,没事,都进来吧。”那人在里面招呼了一声。
我是第二个进的门,到门口就站住了,面前这人长的也太瘆人了——个子高,但枯瘦,还有点佝偻,看面相也就四五十岁,头顶上的头发却掉的差不多了,秃顶、两边的头发也不多且有点白灰跟干草似的,他的五官没有一样是正常的,耳朵生尖,鼻子带钩,嘴上有豁,眉心发暗,尤其那双眼睛,血红,不客气地说,他长的比鬼还要恐怖一些!
这也就是帮头儿,要是只有我们三个小的,晚上遇到了他,绝不敢跟着他回家。
“进来吧。”帮头儿知道我唐突了,喊了一声。
“呵……”那个人也冲着我笑了笑,好像不介意我这么看他。
我艰难地冲着他笑了笑,赶紧走到帮头儿身边儿去了,后边进来的宁红颜和老三,看到这个人的样貌也都是一愣一愣的,我们还小,真是被吓到了。
小木屋不大,建造的也不是很齐整,但也分了三间,中间挖了个坑烧火做饭,旁边有桌子凳子,西边一间有床、堆了点工具,东边一间是住的地方,床大一些,有桌子,有窗户。
“你们吃饭了吗?”这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吃了,吃了,您吃了没有?我们这儿带着些吃的,您要不要尝尝?”帮头儿客气着。
“不用,我吃过了。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就早点休息吧。明天起来再走。”这人说着话,就灭了西边墙壁上的灯,进去了,又把门关上了。
我们也灭了这边的火,到东边房间里去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让宁红颜一个人在床上睡,我们三个打地铺,知道山里不安全,我们把房间里的灯也吹灭了。
停了一会儿,才闻着这屋里的味儿不对,干热中夹杂这一股腥味,想想应该是那个人榨的灯油燃烧的味儿,就不用在意了。
躺了一会儿,宁红颜突然小声地问道:“你们不觉得那个人长的很吓人吗?”
按理说,宁红颜是个很热心很大方的姑娘,就算见了长成了这样的人,她也是不会问的,可这次,她真的是被吓到了,也可能有些怀疑。
“那有啥。”老三真是破罐子破摔了,满不在乎。
我本来也想说的,但闭嘴了。
“四儿,没事吧?”帮头儿也有点不放心,就特别问了一句。
我知道帮头儿是在问我的阴阳眼,但我看到的,跟他们看到的一样:“我不知道,我看到的跟你们看到的一样,要不,夜里小心点吧。”
“嗯。”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帮头儿就被身边的动静惊醒了,起来一看,原来是宁红颜做了噩梦,挣扎了一会儿就醒了。
我跟着也醒了,仔细看了看老三,他也是一头的汗。
“啊……呼呼……”老三叫了一声,一下坐起来了,呼呼地喘着粗气。
“做恶梦了?”我问老三。
老三看了看屋里的人,才稍稍平静了一些,点了点头。
这就有点奇怪了,老三和宁红颜虽然怕脏东西,但前边遇到那两次,他们都睡的挺香的,怎么今天两个人都做了做恶梦,不会是巧合吧?
因为两个人都做了恶梦,吃饭的时候,我们加了小心,水是亲自打的水,东西吃的是我们准备的东西,连做饭,都是宁红颜从头到尾的。
吃饭的时候,这个人和我们聊了聊。
他说他叫黄圣龙,是二十几年前无意间走进重山的,后来发现这山里的东西吃了能长寿,就留在山里了,可能是一个人太劳累了,又分不清山里的东西有没有毒,吃着吃着就长成了这副模样,但山里难得见到个人,他也就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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