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贾母当日的那番话并没有点醒王夫人,只是让王夫人意识到了一个事实,她的指望已经不再是贾宝玉了,而是贾兰和贾桂。贾桂年纪还小,将来如何到底还是个未知数,可贾兰不一样,不但与读书一道上很有些天赋,颇有乃父之风,府里人人都说,兰哥儿将来是个有出息的。王夫人对贾兰的态度又慎重了些,想着趁他还小,好生拉拢一番。

可忽然让她听到家里准备让贾兰去云南,这怎么能行呢!路上那样远,万一出了什么事,后悔莫及啊!王夫人先是以这样的借口闹,无奈没人听她的。后来王夫人干脆就称病,心想着祖母病重,贾兰总不能抛下祖母不管执意出行吧!

谁知道贾政直说让宝玉回来伺候王夫人,王夫人哪里舍得。见这个主意也行不通,王夫人咬咬牙,命人在李纨的饭菜里下药,李纨一病不起,昏迷不醒,这样的情况下贾兰如何能走。只好罢休。

贾赦贾政等叹息不已,贾母也摇头叹息。可等贾政回过味来,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又想着珠儿媳妇没那么大胆子,未必做得出这样的事来。除了王氏这愚昧妇人,谁敢做出这样的事来。

贾政立刻怒火冲天的去了王夫人处,王夫人正拉着贾兰嘘寒问暖,贾兰一心记挂着病中的母亲,可又不满面露不满,只能耐着性子听着。

贾政进来时,刚好王夫人在说,“好端端的为何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你若要出去散心,带些人去街上晃晃也就是了。更何况,读书才是正经事,没事出去开阔什么眼界?书中自有黄金屋!你爹早亡,你娘就守着你一个,你很该好好读书,将来中个举人,也不枉我和你娘疼你一场。偏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若出什么事,我们如何和你爹交代!”

“砰”的一声,门被踢开了,贾政黑着脸站在门口,“兰哥儿,你先回去看看你母亲。我命人重新请了个太医,待会人就到,你去吧!”

贾兰看看贾政,应了声“是,老爷,孙儿这就去。”说完又和王夫人行了一礼,方才恭敬的出去了。只是出门后,他留了个心眼,悄悄走到窗户底下,静静的听了起来。

“老爷,你这是做什么?”王夫人看贾政这样,有些心虚。

“你还有脸问!我问你,珠儿媳妇的病是不是你做的手脚?你怎么这样狠的心,自以为是,当初宝玉是这样,如今兰儿也是这样!我告诉你,从今日起,兰儿的事不许你插手!我不允许你的妇人之仁害了宝玉之后,再来迫害兰儿!”贾政气急败坏的说道。

“老爷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珠儿媳妇病了又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关心兰哥儿罢了!老爷如何这般疑我?我与老爷夫妻这么多年,老爷连这点信任也不给我吗?”说着王夫人捂着脸哭了起来。

“当初宝玉下场,你心疼儿子,在他的汤里下了安神药,结果害的宝玉在床上躺了许多天,醒来后就疯疯傻傻。你总是说你心疼孩子们,可你看看你办的这叫什么事!老太太让兰哥儿去云南,一方面是觉得男孩子很该出去见见世面,免得小家子气,二则是怕京城里再有什么变故,让兰儿出去避避风头,可你倒好!”贾政怒道。

“那也该让宝玉和桂哥儿出去避风头!如何轮到兰哥儿!”王夫人来不及细想,脱口而出,说完后,她自己也后悔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宁府的事不是没牵扯到咱们家吗?更何况,还有大哥他们在呢,他们总不会坐视不管的。哪里就到了这个地步。更何况,咱们家的孩子,自幼娇生惯养的,如何受得了那个苦。若是路上不小心染了病,药医不及时,反而不好了。我也是心疼兰哥儿啊!他是珠儿唯一的骨血,是你我的嫡长孙,在我心里,看他和宝玉无疑,我如何舍得。况且,珠儿媳妇的病,我的确不知情啊!”王夫人努力剖白着自己。

“妇人之仁!妇人之仁!”贾政见她到了这地步还死不悔改,越发的生气了,“夏虫不可语冰!”说完,气恼的甩袖而去!

王夫人见状,气的又砸了两个杯子,怕帕子捂着脸大哭起来。

而窗户底下的贾兰,则浑身冰冷,如坠冰窖一般,阴寒刺骨。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母亲的病竟是祖母动的手脚,只为不让自己远行。那么有一天,如果母亲阻碍到了祖母的利益,那么祖母是不是会······

贾兰不敢往下想,他深吸了几口气,看着周围没人,悄悄溜走了。直到回到李纨处,他方才松缓下来,看着母亲苍白的容颜,想起这些年母子俩的处境,贾兰跪在李纨床边哭了起来。

李纨昏昏沉沉中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睛,见贾兰在哭,很想伸手摸一摸儿子,让他不要哭了,无奈浑身无力,手抬起了几次又放下了,她只能强打着精神,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别哭!”

经此一事,贾兰就此息了外出游历的心思,他实在不放心将寡母一个人留在家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这样的事他又不敢对李纨说,生怕会加重李纨的病情,只能埋在心里,人也渐渐内敛起来。对于王夫人的嘘寒问暖,贾兰表面上恭敬顺从,实则暗暗提防。

在没人知道的情况下,贾兰也慢慢成长起来了。

京城里的一切,远在富源的贾菀并不知情,如今她正面临贾琏和王熙凤的双重压力,“为什么啊?往日在京城的时候,老太太和太太们也没不让我出去啊!怎么如今到了这里,发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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