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那头,还不知道贾政将大观园转到林黛玉名下的事,她想了半天,才组织好语言,去了薛家,将娘娘的旨意、老太太的意思和薛姨妈说了。薛姨妈听到娘娘赐婚的旨意时,先是一喜,随后听到贾母让薛家搬家的意思,脸色稍微有些不自然,但也笑着说道,“这原也是应该的。薛家老宅子应该已经修葺好了,过吉日挑个日子我们就搬出去。”
只是王夫人随后又说起了婚期的事,“妹妹,我也是实在没法子了,明年一年除了二月二十,别的吉日都和宝玉犯冲,偏二月二十大老爷又定了是迎春出阁的日子,只有后年正月十八那一日好,老太太的意思,宝玉和宝钗的婚期就定了那一日。”
薛姨妈一听,脸色也有些不好,毕竟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而且宝钗也势必要搬出去,大婚之期还有一年多,若是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再出一个袭人这样的狐狸精,把持住了宝玉,那该如何是好!虽说以宝钗的能力,肯定能解决,只是又要费时间也费精力,稍有不慎,说不定还会破坏了和宝玉的感情。
那边,王夫人还在劝:“这也没什么,横竖娘娘已经赐婚了,等消息一散出去,阖府上下就都知道宝丫头是宝二奶奶了。不过一年半载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妹妹放心吧!也让宝丫头放心,安心待嫁便是。”
事到临头,薛姨妈也只能认了,“是,我知道了,我这就和宝丫头说,先让她从园子里搬出来是正经。”
王夫人点点头。
送走了王夫人,薛姨妈坐在那里想了想,薛蟠晃晃悠悠的回来了,薛姨妈见他大半天的又出去吃酒,还吃的醉醺醺的回来了,不由得叹了口气。
薛蟠晃悠到薛姨妈身边坐下,“好端端的,妈你又叹什么气啊!不是都如了你和妹妹的意了吗?是不是那贾家又变卦了?我找姨父说理去!”
“哎,你个混小子,你给我回来!说什么理!变什么卦!”薛姨妈一把拉住他,按着他坐下,“你姨妈刚才来说,娘娘已经下旨赐婚了。”
“赐婚了?已经下旨了?这不是好事吗?妈你愁眉苦脸的做什么啊!”薛蟠不解的问道。
“虽说是下旨赐婚了,可婚期定在了一年后,我是怕夜长梦多。”薛姨妈叹了口气说道,“宝玉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最好在女孩队里闹,这一年半载的,到时候若多几个像袭人那样的姨娘,岂不是祸害?到时候给你妹妹添堵!”
“瞧妈这话说的。不过姨娘而已,任凭她再怎么得宠,还能越过妹妹去!”薛蟠压根不当一回事,“妈,你再给我点银子吧!我下午出去还有事呢!”
“你怎么一天到晚要银子?你有事,你能有什么事啊!说到这,我还想起来了,这里还真有些正经事要你做呢。你妹妹的婚事既然已经定了,那么咱们也该搬出贾府去了,没得还在贾府住着,让人笑话。还有,婚期定在一年后也好,正好也你的事情也该办一办了,长幼有序,宝丫头总不能越过你啊!”
说道婚事,薛蟠竟然难得红了脸,“正好要和妈说呢,我看中了一户人家,和咱们家也算般配,如果妈妈同意的话,使人上门去提亲吧!至于搬家,儿子也早有此意了,咱们家也不是没房子,老是住在贾家算怎么回事。老宅子是不能住了,儿子看中了一处宅子,三进的,和贾家也不远,就隔着两条街,以后妈过来串门也方便。儿子下午就是和人一起去看房子呢!”
薛姨妈将薛蟠居然不声不响连婚事和房子的事都看好了,不由得大喜,儿子总算想起来做正经事了,由不得薛姨妈不高兴,但仍要叮嘱几句,“房子的事你可看仔细了,千万别给人骗了。要多少银子,回头你跟妈说,妈拿给你。至于你说的那户人家,到底是谁家?你跟妈说一声,妈心里好有个底。”
薛蟠得意的昂着头,“对方姓夏,也是皇商家。家里几十倾地里全种着桂花,因此她家又称为桂花夏家。富贵自是不必说了,城里城外的桂花局,全是他家的,就连宫里的一应陈设盆景,也都是他家供奉的。”
薛姨妈听到这里,已是大喜了,这门亲事不错,又问夏家的具体情况,家里有些什么人之类的。薛蟠笑着说道:“我都使人打听好了,他家就一个姑娘并一个寡母,再无其他人了。”
薛姨妈别的犹可,听说对方只有寡母独女,简直是意外之喜,薛家虽富,这么多年早已经不必从前,哪像夏家,尤其对方还只有一女,若娶了那夏氏。夏母亡故之后,夏家的百万家财,岂不都是薛家的了!这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啊!
“好好好!这门亲事好,只是咱们家虽不比从前,但也是大户人家,你如何认识夏家小姐的?”高兴归高兴,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妈,你放心,原是我有一次路过她家桂花林,口渴了,就在林子里歇了歇,恰好那日夏家母女去巡视,恰好看到了。她母亲但是便留了心,事后打听了一下,便有意结亲。之后托人来和我说的。我想着自己如今也这么大了,也该成家立业了,好让妈也能放些心,好好享享福了。”薛蟠笑着说道,其实那次在林子里,他恰好和那夏家小姐撞了个对脸,对方也是个颇有姿色的,薛蟠一看就爱上了,否则的话,夏家再怎么富贵,他也是不愿意的。
薛姨妈难得听到薛蟠这么懂事的言语,感动的老泪纵横,“只要你懂事了,妈再辛苦也是愿意的。你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