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朗真的是个很省事的孩子,每日除了陪慕容恪和贾菀用饭,其余时间就待在房里,从来不提任何要求,给什么他要什么,有什么他用什么。贾菀见他整日闷在屋里除了发呆就是发呆,便想着是不是请个先生教他读读书,不指望他考状元什么的,最起码有点事做,省的整日就在屋子里发呆。
慕容恪一一拍脑袋,“是我疏忽了,他以前也有先生教他读书画画的。只是我急着接他回来,便混忘了。也罢,我这就去安排。”
慕容恪想了想,在外头请先生不保险,不如就让齐先生来教,一则慕容朗身份尴尬,慕容恪也怕他被小人蛊惑,到时候反而不好,有齐先生教着,也可以稍加引导。二则慕容朗读书一道上只是泛泛,却很喜欢画画,而齐先生的画技精湛,平时最可惜的就是没遇到一个好徒弟。如今,正合适。
果然,慕容朗见识到齐先生的画技之后立刻便诚服了,而齐先生也在看到慕容朗的练笔之作后大加赞赏,二人相处甚是投契,慕容恪和贾菀见了,也放心了不少。
先王妃的忌辰那日,慕容朗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面,大家看到他的时候,才明白为何这么多年,滇王府一直不曾让他公开露面,原来他竟是个残废。也有人在心里暗骂,慕容恪果然狡诈,这样大的事竟瞒的这样好,若不是新王妃已经有孕,据说还是个男胎,恐怕还会瞒着这个事呢!
或许是一切安排的恰到好处,因此没有引起任何人怀疑,这件事就这样顺利过渡了。
三个月后,贾菀即将临盆之际,轮椅也做好了。虽然目前只能在平坦的地方行走,可是对出行皆要人抱的慕容朗来说也是最大的惊喜了。齐先生当即拍板,带着慕容朗去庄子上写生去了,还说了要住几日再回来。
而贾菀则趁这个机会,命人将万和居的门槛全给拆了,院子里原本鹅卵石铺的路全都换成了青石砖铺的路,又命人在府里修了一条青石砖铺就的路,这样的话,只要慕容朗身边跟着人,他自己就可以在府里畅通无阻了。
慕容恪见状,无奈的笑了,“你都快临盆了,还这样操心。我看啊,你腹中这个孩子将来也跟你一样是个操心的命。”
贾菀一手托着肚子,她孕期调理的很好,肚子比寻常孕妇还小了一些,可是她身材纤细,因此肚子看起来还是很惊人。贾菀慢慢的往前走着,听到慕容恪的话,白了他一眼,“那怎么办?你若能想到这些,哪里需要我操心,没法子,你忙着大事,这些小事当然要我来操心了。你说朗儿会高兴吗?”
慕容恪一边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一边笑道:“你这样用心,朗儿怎么会不高兴呢?”
等齐先生和慕容朗回来后,看到面目一新的万和居,慕容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
齐先生笑着说道:“快去试试,看看好不好走。”
慕容朗推着轮椅,慢慢往前走着,惊喜的在整个院子走了一遍,然后转身想去屋子里原本的台阶被隔成了两半,一半依旧是台阶,另一半则铺上了石砖。齐先生走到慕容朗身后,推着他上了台阶。
慕容朗眼眶发红的看着原本高高的门槛消失不见了,他自己推着轮椅进了门,吸了吸鼻子,抬头对齐先生笑道,“先生,我好高兴啊!”
齐先生点点头,笑道:“这是公子你的福气,也是王爷的福气。王妃此举不光福及公子,还会福泽更多出行不变的人。王府有这样的主母,乃是我等的幸事。”
慕容朗也点点头,“先生,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给王妃和弟弟添麻烦的。”
齐先生拍拍他的肩膀,他知道,慕容朗虽然年纪小,又天生残疾,可是心里却十分敏感,也很聪慧,因此,齐先生和他说话,向来都是有话直说的。“你也不要妄自菲薄。你在书画一途上很有天赋,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名扬四海。要知道,古往今来的王爷将臣数不胜数,可载入史册流传千古的又有几人,可是名扬海外,万古流芳的画家书法家却多的很。我相信,只要你刻苦踏实,将来的成就未必会输给这个府里的任何一个人!”
慕容朗双眼放着光,“真的吗?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
齐先生点点头,“相信我,你真的能做到的。”
慕容朗笑了,“如果真有那一天,我第一件事要先给父王母妃还有弟弟妹妹们画一幅画,把我们都画到画里去,这样的话,我们大家都可以流传千古了。”
齐先生欣慰的笑了,“真是个好孩子。”
显然,恰好听到这句话的慕容恪也是这样想的。他听闻朗儿今日回府,但诸事繁忙,直到现在才抽出身来看他,恰好看到这一幕,慕容恪心里很高兴,最起码朗儿不是个狼心狗肺的人,这样的话,菀儿的好心也有了回报。
慕容恪站在那里出神,慕容朗转身时却看见了他,“父王!”
慕容恪笑着走了进来,拍拍慕容朗的肩膀,“此次外出画画,可有什么心得?你母妃还说要看看你的大作呢!”
慕容朗害羞的回头望了一眼桌上的几幅卷轴,那都是他画的比较好的作品,想带回来给父王母妃一起看的,只是不好直接和父王母妃说,没想到父王先提出来了。“儿子回来没看到母妃,是母妃身子不适吗?”
慕容恪温柔的说道:“杨大夫说,你母妃产期就在这几日了,今日晨起时觉得有些不适,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