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许沫十三岁。
从昏迷中醒过来,腹部那边传来无法忽视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记忆还停留在那一条小巷子里面,她和萧疏被人围堵,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她挡下了那个小混混想要捅在萧疏身上的刀。
高级病房里面除了她,还站着另外一个人。
萧疏的哥哥。
“笑笑没事吧?”声音虚弱,面上无光,醒来的第一句话,却是问她的小伙伴怎么样了。
彼时,萧乾十八岁,比同龄的男孩儿长得高,长得帅,还多了一份沉稳的气息。
只是在听到许沫开口之后,目光之中闪过一抹诧异。
一闪而过,很快地恢复平静,“她受了惊吓在家休息,你伤得严重。”
听到萧疏没事,许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头的石头落了下来。
可是很快的,她又一脸愁云,但是对着这个并不熟悉的少年,难以启齿。
少年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一样,“先前和你母亲联系过,跟她说你这段时间和笑笑一起游学旅行,她信了。”
“谢谢你。”
萧乾站在窗户边,淡金色的阳光从窗口照了进来,他穿着米白色的毛线衫,他周身腾起一层淡淡的光辉。
很多年之后,她依然会记得那个下午,萧乾缥缈地像不存在一样。
可能,那天他真的不在,那个美好的画面只是她想象出来的一样。
她在医院住了整整一个月,萧乾来照顾了她整整一个月。
那时候,萧乾正在准备首都知名学府的提前录取的事情,她让他不用来了,可是第二天,他还是会出现在她的病房里面。
他什么都没说,但是她都知道。
萧乾是为了还她为萧疏挡的那一刀的恩情。
后来,她出院了。
萧乾却留给她了一张卡。
她自然是拒绝,没有理由接受萧乾的钱,可是这张卡最后还是锁在她的抽屉里面。
再然后,萧乾去首都读书,她有四年没有见过他,但是那张卡里的钱每个月都会有钱打进来。
许沫不明白萧乾的意思,她也没和萧疏说这件事,总觉得这事属于她和萧乾之间的秘密。
她十七岁,和萧疏在两个高中读书。
她们依然是很好的朋友,但许沫知道萧疏有了个新的好朋友,和她聚在一起的时间就少了。
而后,萧乾学成归来,萧霁月让他在一个子公司里面工作,说是要历练他。
那一天,她穿着校服等在萧乾公司楼下,看到他和一个衣着得体的漂亮女人从办公楼里面一起出来,两人有说有笑。
许沫顿时觉得自己捉襟见肘,想要躲,却发现无处藏身,最后还是被萧乾看到。
她似乎听到那个女人打趣的话语——原来你喜欢未成年啊?
萧乾回她——妹妹。
那个女人意味深长地笑着离开,离开时还深深地看了许沫一眼。
她明白,那个女人不喜欢她,带着敌视的眼神。
她那时候也像是生气了一样,回看那个女人。
后来她才知道那时候她多么的失态。
车上,许沫把那张里面已经有二十多万的卡递给萧乾。
“里面的钱,我一分都没有动过,还给你。”就算在她和母亲最为艰难的时候,她都没想过动这张卡里的一分钱。
但是萧乾明显已经忘记这张卡的存在,看着这张卡半天都没想起来什么。
“四年前,你在医院把这张卡给我的。当时我帮笑笑挡了那一刀,是因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并不是想从你们身上得到什么。”她音量轻,却十分的坚决。
萧乾这才想起来这么一回事,用他平缓的声音道:“你好像误会什么了,我知道你和笑笑是好朋友,否则这么多年我也不会让你留在她身边。这些钱,是知道你和你母亲过的不容易,我们……”
听到萧乾这话的时候,许沫的眼眶红了起来,她后悔了,后悔来找萧乾。
她把卡塞到了他的手中,“我们不需要你的同情。”
说完,许沫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跑了。
萧乾下了车,可哪里还有许沫的身影。
她就躲在大厦后蹲在地上,里面,别人才看不到她在哭。
长这么大,她第一次哭得这么凶。
在知道自己是私生女,父亲一家人不接受她的时候她没哭。
在她和母亲住在漏雨的阁楼风餐露宿的时候她没哭。
在高档宴会上向父亲要生活费却被扇了一巴掌的时候也没哭。
但是在萧乾并无恶意地说出那番话的时候,眼泪抑制不住地掉了下来。
她就不该来找萧乾,他知道,他都知道。
她所有的不堪,所有的疮痍。
她是私生女,是不被父亲家族接受的野种,是他施舍的对象。
这样的她,有什么资格去喜欢一个光鲜亮丽的大少爷?就算她穿得漂漂亮亮地站在他身边,就真的般配了?
痴人说梦。
从那时候起,许沫就知道萧乾是他这辈子都没办法触碰的太阳。
她要让她的孩子,也在遇到她喜欢的人之后因为身份的原因而把那份喜欢深深地藏在心里?
许沫看着楚临渊,红了眼眶,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下来。
“萧乾和我说他要结婚了,新娘不是我。”那天,萧乾特意去了大理,就是为了告诉她他要结婚了。
他们在巴黎的那三天,不过是旖旎一梦。
她曾经以为只要和萧乾在一起,就算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