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洁随霍去病征战匈奴的事迹开始在朝廷中传开,与以往不同,这次的主角是乔洁,而不是冠军侯。说的人恍如亲见,每一次奔袭,每一场仗都绘声绘色,精彩至极。同时,乔洁去拜访霍光,又常去校场,和将士们一起训练。
只要稍有脑子的人,都明白,统帅非乔洁莫属了。
程墨更加忙碌,常常忙到三更半夜,这段时间,连华锦儿都只能在廊下候着,不得呼唤不能入内。霍书涵更是和苏妙华长谈一次,于是,苏妙华也不会以送宵夜为由,去打扰他了。
这天,程墨上奏折请辞丞相之位,同时举荐丙吉为相。
丞相总揽全国政事,他离京一走最少一两年,这段时间政事由刘询扛,刘询会吃不消,丞相之位也不能空悬。
朝臣们得知程墨请辞,大为震惊,乐圆震惊过后大笑,状若疯癫,真是没想到啊,在他不懈的努力下,程墨总算顶不住压力,上书请辞啦。
一天后,刘询准程墨请辞,准程墨所荐,对刘询有请立之恩的丙吉成为新一任丞相,同时命乔洁为帅,兵分五路征匈奴。
一连三道诏书把群臣震得目瞪口呆,竟无一人能及时做出反应。
书房里,已辞了丞相的程墨身着轻便袍服坐在日常坐的软椅上,武空、张清等人坐在对面,小泥炉炭火烧得正旺,瓷壶咕噜咕噜冒着热气,一室茶香。
程墨请辞着实把武空雷得外焦内嫩,在他想来,以程墨的年纪,为相三十年也不意外,这才坐上相位几个月,怎么就请辞了呢?他着急得不行,立即跑来找程墨,却被拒之门外。
自和程墨结交至今,以前的程府,现在的丞相府对他一向不设防,唯独此次,狗子恭敬地道:“四郎君,阿郎吩咐,概不见客。”
程墨明白请辞的消息传出去,那些依附他的人一定要问一个为什么,那么多人跑来问,他光解释就得花好大功夫。他忙得很,哪有时间废话,因而交待一概不见,连武空和张清也不例外。
张清路远,只比武空迟到片刻,同样被挡下,两人在府门口还遇到好几人,最后只能无奈离去。一路上,张清安慰他说,皇帝一定不准五哥请辞。他一想也是,皇帝如此依赖程墨,怎舍得他不理政事?
没想到只一天,刘询便准了,和丙吉为相的诏书一起下。
这么大的高层变动,朝臣们傻了眼,连乐圆都以为听错了。他一直折腾,只想让程墨辞去丞相之位,只因他认为程墨太年轻了,不宜为相,再过三十年当丞相还差不多,可是当他一败再败,败无可败时,程墨却请辞了。他归结为苍天有眼,自己的诚意感动上苍,散朝后马上回府,备三牲礼品望天而拜。
而当刘询真的准了时,他却懵了,这不可能啊,皇帝怎么会同意了呢?
他的心里看似矛盾,其实并不矛盾,只不过有些愚忠而已。在他看来,程墨应该请辞,应该表明他的威望不足以为相,这是程墨应有的态度。而刘询顾念昔日情谊,非要任命程墨为相,那是刘询的事。身为臣子,哪能对皇帝指手划脚?当然只有服从啦。
所以。他要的,只是程墨请辞,哪怕做做样子。
没想到却弄假成真,而且新丞相的人选也迅速确定下来,难道说,程墨失宠了?
乐圆头痛不已,想不明白其中原因,武空、张清等人自然更不明白,不仅不明白,还很焦急,于是,他们再次跑来问清楚。这次,他们赶来,立即被引到书房,程墨含笑招呼他们喝茶。
他们快急死了,哪有心情喝茶?
张清性子急,抢先道:“五哥,好好的,怎么要请辞?”
“是啊,为什么?”武空紧跟着道。
程墨手持瓷壶泡茶,淡淡道:“我为不为相,四哥都是考功司郎中,只要把考功司运作下去,形成惯例就行。我有事离京,不在京这段时间,京中一切照旧,你们不用担心。”
“怎么不用担心?你不为相了啊。”张清急道,短短几个月,他们已经习惯有程墨这个坚强后盾,如果程墨离开权力中枢,他们怎么办?
以副将身份出塞,不宜嚷嚷得人尽皆知,他们是程墨的心腹,可若非必要,程墨连他们也不会透露。
“我们刚结识时,我也不是丞相。”程墨淡笑道。
两人无语,他们不是这个意思好吧。
程墨道:“今天叫你们过来,是要叮嘱你们,我不在,也要好好干,千万别闹情绪搁挑子。四哥的考功司很重要,陛下倚重得很,只要你能在这个位子上呆两三年,陛下必有重用。眼看就要入冬了,京城第一次供暖即将启动,此举关系到供暖的成败,十二郎要小心应对。”
供暖局属于衣食住行,看似平凡,其实不是小事。张清受命掌管供暖局时,程墨就跟他详细分析过了,在这个职位上,可以捞政治资本。
张清脸上的惶急一点没褪,道:“可是……”
如果程墨不再为相,他这供暖局丞能当多久呢?
就在这时,榆树在门外道:“阿郎,丙丞相求见。”
丙吉接到诏书,进宫谢恩毕,便赶过来了。他没想到程墨会举荐他,更没想到刘询会同意,这会儿也有些不大适应。
张清脸色剧变,低低骂了一句:“黄鼠狼给鸡拜年。”
程墨道:“十二郎,不得无礼,这位丙丞相心怀百姓,会是一位好丞相。”
丙洁有一则流传后世很广的轶事。有一次,他坐车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