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家境小康,家中父母双全,上头有三个哥哥,他是家中幼子,自小父母把他捧在手心,要月亮不给星星,情愿省吃俭用,也不愿意他受一点委屈。 长大后,他跟刀疤脸等人混在一起,父母虽觉不妥,也舍不得说他,父亲生怕他交朋友手头拮据,会被朋友瞧不起,时不时塞一把钱给他。
天没有亮,家中来了不之客,命根子被人活活打死了。狗蛋的父亲谷老汉,母亲黄氏当场晕了过去,三个哥哥好不容易救醒,这会儿正在堂下候着。
雷班头跟他们分说完利害,把谷老汉夫妻俩带进来。
谷老汉瞟了一眼坐在椅上的俊朗青年,赶紧把头低下,跪下嚅嚅道:“见过程卫尉。”
黄氏却不管那么多,满心眼里只记得儿子是被那个女扮男装的少女打死的,进来后双眼直勾勾看了一圈,伍全有胡子先排除,剩下两个,程墨居中而坐,俊朗而阳光,唯有苏妙华一看便是女子,偏又穿男式长衫。
人家是受害人的亲属,程墨当然不好摆官威,忙起身相扶,道:“老人家快快请起。”
他这里刚把谷老汉扶起来,黄氏已恶狠狠朝苏妙华扑了过去,嘴里厉声喊道:“还我儿的命来!”
她面目狰狞,目露凶光,苏妙华从没见过这么凶狠的人,不禁吓了一跳,往椅里缩了缩。
程墨现不对,回身相救时,黄氏一个胖胖的身子已扑到椅边,苏妙华空有一身功夫,被吓傻了,全然反应不过来。
黄氏满口黄牙咬得格格响,像要生啖苏妙华的肉,粗短的十指掐向苏妙华的脖子。
程墨一把提起黄氏的衣领,用力一扯,把她一个一百四五十斤的身子硬生生扯离椅子三尺,再往外掼去。
这番变故,说来话长,其实不到一息。
厅中变生不测,伍全吃了一惊,反应极快,喝道:“来人,把这老妇看守起来。”
雷班头带谷老汉夫妇进来后,退到廊下,不敢往厅中看,只是低头望着院中靠廊下处一株不知名的紫色花儿,突然听见伍全变了调的声音,扭头一看,吓得魂儿都没了,飞跑进来,一把抱住黄氏。
黄氏被掼在地上,摔得并不重,程墨只是担心她会反扑,才把她掼开,并不想伤她,手劲不大。
她硕大的屁股一着地,马上爬了起来,再次朝苏妙华扑去。
雷班头就在这时赶到,不顾一切,先把她抱住再说。黄氏哪有客气,十指又抓又挠,一口黄牙更是对准他的耳朵狠狠咬去。
自家大人和贵客在厅中说话,没得召唤,谁敢擅入?差役们都聚在大堂廊下,这所院子只有雷班头一人。
伍全一见黄氏如此凶狠,胆敢侵犯程墨的小妾,不禁气急败坏,跑到廊下,叫在耳房侍候的老仆:“还等什么?赶紧去外面叫人啊。”
老仆见伍全一张脸都绿了,神情狼狈,不知生什么事,赶紧答应一声,豁出这把老骨头,跑出去叫人。
苏妙华吓得花容失色,一见程墨过来,扑进他怀里,纤手紧紧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胸口,嘤嘤哭了起来。她活了二十年,从没受过这样的罪,受过这样的惊吓啊。
程墨大手轻拍她的脊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温柔的话语,熟悉的气味,让苏妙华惊怕的心慢慢安定下来,只是她舍不得离开这个温柔舒服的怀抱,依然双手抱紧他的腰。
外面吃完早餐,或站或坐聊着天的差役们,突然见被他们尊称为“乐叔”的老仆匆匆跑进来,双手连挥,嘴里只是喊:“快去!”
差役们都不明所以地看着老仆,这是演的哪出戏?
郑五顺着老仆招手的方向望去,从这条甬道过去,可不是大人处理公务的院落?难道那里出了什么事?他迟迟疑疑站起来,道:“大人叫我们过去吗?”
老仆是把伍全带大的,视伍全如自己的儿子,一见他的样子,情知出事,一紧张,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点头。
郑五道:“兄弟们,都去瞧瞧吧。”
他招呼一声,四五个跟他要好的差役跟他一起去了。他们刚进院子,便听到雷班头一声惨叫,赶到厅门口,只见黄氏满口的血,形容狰狞。雷班头没了一只耳朵,鲜血“咕噜噜”地冒出来。
郑五等人心里打了个突,赶紧上去,七手八脚把黄氏制住,解救雷班头。
伍全一见郑五等人制住了黄氏,心里稍安,顾不得去察看雷班头的伤势,赶紧跪倒向程墨请罪:“下官罪该万死。”
这次,真的是该死,不是客气话。
雷班头耳朵被生生扯出来,一声惨呼,惊天动地,听得人心里寒渗渗的,饶是苏妙华一向自诩胆大包天,也被吓得不轻,把头直往程墨怀里缩,恨不得挤进他的骨骼里去。
春末夏初的天气,已有些炎热,衣衫薄了很多,两人俱着男装,穿的都是禅衣这种用轻衫制成的长衫。此时苏妙华滑如凝脂的脸颊通过薄薄的春衫,若有若无地触碰着他的肌肤,处子淡淡的体香直往鼻孔里钻,程墨的心跳骤然加。
听到伍全请罪,程墨知道黄氏已被制住,柔声道:“没事了,先放开手,乖。”
“嗯。”苏妙华从没这么乖巧过,乖乖松开紧紧抱住程墨蜂腰的手,蟾轻抬,一双点漆般的眼眸痴痴看他。
程墨轻抚了抚她蓬松凌乱的秀,轻声道:“没事了。”
苏妙华贝齿轻咬下唇,用力点了点头,真不敢想像,没有他在身边,她会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