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大年三十回京城,陪父母过了年,和兄弟姐妹相聚,又应酬了三姑六婆,今天总算抽出时间到永昌侯府,和程墨说起工匠的情况。
两三个月来,外地的工匠6续赶来报告,人数急剧增加的同时,做为作坊的大院子也不够用了,程墨已让他就近买几十亩地,扩大作坊的同时,建房屋把工匠安顿下来。
张清第一次管这么多人,提起工匠,兴奋得脸庞光,道:“……除了第五级,就是那些宗师级的匠人之外,其余四级我都提拨一人出来当管事,这样易于管理。”
这件事他之前写信征询过程墨意见,程墨也正有此意,回信同意了,现在两人会面,他顺便再提一次。
程墨刚要说话,外面黑子暴喝一声:“谁?”
永昌侯府虽不是铜墙铁壁,但防范很周密,到处遍布明岗暗哨,有谁能悄悄掩了过来,而无人觉?
程墨和张清对望一眼,屋顶上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声:“程五郎,给我滚出来。”
这声音听着好熟。程墨道:“出去看看。”和张清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只见书房对面耳房的屋檐上坐一个梳马尾辫的姑娘,两条大长腿一晃一晃的,垂在空中。
屋檐下,两排侍卫长剑出鞘,严阵以待。
苏妙华跪满一个时辰,马上出府来找程墨算帐,她不走寻常路,自然不屑于递贴子等通报,直接飞身上屋顶,一路寻找过来,居高临下之际,见这处房屋花木丛中、柱后,到处有侍卫,料定此处非寻常的屋子,想潜伏下来察看,不想被黑子现了。
“程五郎,你这个怂货,怎么不敢出来?”她扬声吼了一嗓子,见程墨没现身,于是嘲笑道:“胆小鬼。”
程墨暗暗摇头,就你这脾气,难怪你爹会担心你嫁不出去。
张清奇道:“谁啊?”
这姑娘好剽悍。
程墨道:“苏丞相的千金。”
“……”张清目瞪口呆,丞相千金,难道不应该娴淑端庄么?怎么不仅爬上屋檐,还出口伤人,状如泼妇?
黑子见苏妙华贬低程墨,怒道:“姑娘私闯府邸,是要行刺吗?”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当成刺客抓起来。他手一挥,身后的侍卫长剑整齐划一地虚劈三下,破空之声大作。
苏妙华料定程墨看在老父面上,不敢把她怎么样,才如此无法无天,见到黑子等侍卫的阵势,吃了一惊,道:“程卫尉呢?叫他出来见我。”
黑子不客气地道:“你以为你是谁?我家卫尉日理万机,哪有空见不相干的人?”
苏妙华扬声大叫:“程五郎!滚出来!”
程墨没好气地道:“嚎什么?你瞧瞧你像什么样子?这样没规矩,难怪你父亲要罚你了。”
苏妙华只顾和黑子说话,全然没注意对面廊下站着两个长身玉立的青年,这时循声望过去,现程墨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手一按屋瓦,便跳了下来,道:“你害得我被父亲责罚,我跟你没完,只好打你一顿出气。”
程墨翻了个白眼儿,道:“黑子,去请苏丞相过府,把女儿带回去管教。”
苏妙华只比程墨小三四岁,两人算是同龄人,被程墨这么一说,脸上挂不住,怒道:“我说你怂,你还不认?有事没事就会告状,算什么好汉!”
谁要做好汉了?程墨不理她,催促黑子道:“快去,快去。”
黑子交待副手和侍卫们保护阿郎安全,急步出府,骑马飞奔而去。
程墨对苏妙华道:“女孩子就应该有女孩子的样子,你这样,不像女孩子,像强盗,知道吗?”
说完,也不管她高不高兴,和张清一起进屋,不再理她。
苏妙华要闯过去,被侍卫们拦住,气得在外面骂程墨:“怂货,你有种就跟我决斗。”
来来去去就这两句,程墨哪去理他。
张清听着院子里阵阵叫骂声,惊吓道:“这姑娘说了婆家没?谁受得了她?”
程墨笑道:“她还不想嫁呢。”
张清突然定定看了程墨两息,道:“她不会看上你了?”要不然为何跑到这儿骂街?张清越想越对,好心提醒:“你可不能娶她啊。”
程墨见他说得认真,哈哈大笑,道:“你想什么呢?”
笑声远远传了出去,苏妙华听到,更为恼怒。程墨不是敌人,她不好真对侍卫们动手,真的快气爆了。
其实以她的武功,也不见得能打赢一两个侍卫,不过侍卫碍于她的身份,真动起手来,也不会全力以赴就是了。
双方对峙时,苏执飞马赶到,不及通报,在黑子陪伴下急急进来,先喝止女儿,道:“你再这样无法无天,我一定把你送回老家,永远不许到京城,以后也在老家出嫁。”
苏执老家在涿县乡下,在老家出嫁,极有可能嫁给一个目不识丁的田舍汉。苏执实是气坏了,才会以此相威胁。
苏妙华见父亲动了真怒,不敢再说,只是嘟着嘴。
程墨听说苏执来了,和张清一起迎了出来,行礼道:“丞相到来,有失远迎。”
苏执拱手还礼,一双眼睛只是盯着看张清看,道:“这位小郎君好标致,却不知是谁?”
张清虽不及程墨妖孽,却也长得仪表堂堂。
程墨笑道:“安国公幼子,张十二郎,名清。”
安国公的儿子?苏执眼眸猛地亮了,道:“原来是故人之子。我与安国公曾有数面之缘,没想到十二郎已长这么大了。”
程墨听他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