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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仙这种事,霍光年轻时,在武帝身边曾经遭遇过一回,那些享受高官厚爵,甚至迎娶公主的神仙,最后都被拆穿了。武帝闹了好大的笑话不说,最后还带着成仙的梦,驾崩了。
可同一件事,摊到自己头上,他却有些将信将疑,以前的神仙不可信,可万一这个是真的呢?
神仙的预言,他赌不起,也不敢赌。谁会听说自家将会族灭时,还无动于衷?他没把诫大宰了,说明他有信了几分。
霍光又看了程墨一会儿,叹道:“我老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怪。程墨道:“岳父说哪里话?您还年轻着呢,再活个二十年没问题。”
霍光眼睛亮了一下,随即黯淡下来,道:“你和涵儿的婚事,就这么定下来吧。涵儿在哪里?让她回家。”
找了这么多天,女儿就像凭空消失一样,一定是被程墨藏起来无疑了。
程墨道:“谢岳父,只是岳母那里……”
你确信你管得住你老婆吗?
霍光眉毛竖起,道:“怎么,老夫说话不管用了?”
在朝堂上,霍光可是说一不二的人物,程墨的话让他大为不快。
你能保证你老婆对皇帝死心就好。程墨行大礼,道:“如此,谢过岳父。”
霍光受了他的礼,又看他一会儿,道:“钦天监挑好日子,过来说一声。”
程墨看他眼神怪怪的,似有无尽心事,无限哀伤,不禁道:“岳父?”
难道诫大的话对他的伤害这么大?这么说,他全信了。
“就这样吧。”霍光道:“今天就把涵儿送回来。”
她要掉一根汗毛,我宰了你小子。霍光心里发狠,面上却不动声色,唯有提到“涵儿”两个字时,嘴角微微上翘,弧度很浅,可程墨观察细致入微,还是瞧见了。
程墨道:“涵儿住在她名下的别院,我会通知她,回不回家,什么时候回家,随她。”
既承认他知道霍书涵的所在,也点出他没有藏起霍书涵的事实。
霍光很意外,道:“她名下的别院?”
霍书涵名下的别院,他都派人去搜查过了,哪里有霍书涵的影子?
程墨点了点头,并没多说,道:“岳父要没有别的事,我告辞了。”
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霍光道:“我现在派人去接她。”
这是要知道她住在那里,好随时接她回府了。程墨道:“我答应她,不把她的藏身之所漏露出去。”
霍光怒道:“我是她父亲!”
她防的,不就是你们这对奇葩父母吗?程墨没有说话,微微颌首,转身出了书房。走到廊下,只见一群婢女簇拥一个贵妇人站在那儿,正是霍显。
程墨还没到,霍显有事走了,估摸着程墨差不多到了,她又赶来,没想到程墨已经进去了,她就一直在这里等。
“见过岳母。”程墨行礼,道:“岳母找我有事?”
霍显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怎么看,都看程墨不顺眼,觉得他很欠揍。
程墨见她脸臭臭,只是盯着自己看,微微一笑,道:“岳母要没什么事,小婿告辞。”
谁也不乐意被丈母娘这么盯着看啊。他说完,抬腿就走,一点不带犹豫。
“站住。”霍显道:“别以为大将军许了这门亲事,你就能娶到涵儿。”
程墨转身,迎视霍显要杀人的目光,讶然道:“难道岳父的话不顶用么?”
霍显气结,她就是威胁一下,不行么?
程墨正色道:“陛下没有过失,不宜再废。岳母可曾想过,岳父废立皇帝,在皇帝心中有何威慑,朝臣心中又如何畏惧,史书上会留下什么评价?若陛下无过失而被废,只怕岳父会在史书上留下奸臣的骂名了。”
至于继位皇帝如何忌憎,朝臣们如何畏惧,自不必说。
霍显站在这儿,脑子里盘璇来去,想的便是怎么逼霍光废了皇帝,见心事被程墨点破,不禁老羞成怒,道:“你一个黄口小儿,如何知道朝堂大事?”
程墨昂然道:“某是陛下亲封的永昌侯,如何能说黄口小儿?”
什么是黄口小儿?就是小孩子。他连女儿都有了,霍显居然说他是小孩子,他当然不爽。
“那又怎样?哪怕国公,也怕不上皇帝。涵儿跟了你,不过是诰命夫人,又不是皇后。”她要女儿成为皇后,她要成为皇后的亲娘。
想当皇后,你自己去当,别扯上你女儿。程墨腹诽,道:“涵儿对后位没兴趣。你这样蛮不讲理,可想过涵儿的感受?后宫之中,波澜诡异,涵儿不见得喜欢,你若真疼爱涵儿,又怎会逼她做不愿做的事?”
程墨说完,再不看霍显一眼,扬长而去。
“你!”霍显气结,好一会儿才缓过气,定睛一看,程墨已走得远了。她对着远处的程墨扬声喊:“涵儿分明被你拐骗。”
怎能说她逼涵儿做她不愿做的事呢?
程墨远远听见,回头笑了笑,笑容充满嘲讽。霍书涵要是愿意进宫,何必离家出走?
他出府上马,到霍书涵所居的小院。
霍书涵渐渐习惯这种平静的生活,在树萌下和青萝下棋,见程墨来了,抬眸道:“今天怎么有空?”
最近几天,他忙着布局,又要进宫轮值,没时间过来。
程墨看了一会棋局,待青萝弃子认输,才道:“把你们的好茶端上来,再来两碟子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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