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程墨都在华府,和华健一起研究怎么熬制阿胶。前世看电视剧,好象很容易熬制的样子,真到自己动手,却有些无处着力的感觉。
华健添减方子,买了几头驴,叫奴仆宰了剥皮,由徒弟们按方动手熬制,院子里又是血腥味又是药味,实在不好闻。
程墨只知道制好的阿胶什么样,别的帮不上忙。可办法是他出的,方子是他提供的,华健每天一大早便派人去请他,等他来了才开工。
试了几天,宰了七八只驴,废了好几锅药材,总算熬制出一锅胶了,杂质多得很。程墨吃了一点,难吃。
用驴皮制药,从来没听说过,华健一直将信将疑,要不然也不会拉着程墨一起熬制。真能成胶,颇出乎他的意料,见程墨真的往嘴里送,表情复杂。
程墨擦了擦手,道:“杂质太多了,不行。”
“真的能吃?”华健问。
其实说起来,原材料为驴皮,为什么不能吃呢?怎么也不会吃死人。只是华健当太医的时间长了,于药道上头,不免谨慎了些。
程墨用小刀子切了一小块将凉的阿胶,道:“你尝尝。”
华健嚼了咽下,过了一柱香时分,发现身体没有任何异样,总算放心。虽然药效有待验证,但不致置人死亡,要是验证确实有效,就可以呈给皇帝了。程墨把这东西说得神乎其神,或者皇帝吃了能康复,也无可知。
华健想着,笑意直从眼里溢出来,吩咐奴仆道:“再宰一头驴。”
程墨道:“华太医,方子还得调一下,要不然杂质太多,不能呈上去。”
制作阿胶岂是那么容易的,要不然,怎么现代每一家制胶的药厂都有自己的老师傅呢?程墨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要不是华健根底扎实,只怕连这一锅也熬制不出来。
华健信心大增,和程墨到厢房坐下探讨,话没说两句,小陆子慌慌张张跑进来,带着哭音儿道:“华太医快进宫,陛下……陛下不行了。”
“什么?”
程墨和华健大吃一惊,程墨越遇大事越镇定,还能稳稳站起来。华健刚站起,腿软绵绵如踏在棉花上,一下子摔倒在地。
程墨顾不得扶他,冲了出来,道:“陛下怎么了?”
小陆子听到他的声音,冲进来,泪水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淌,眼里只有华健,越过程墨,拖起瘫在地上的华健就走。
程墨抢上抱起迈不开步的华健,喝道:“备车!”
有什么事,车上再说不迟,无论发生什么事,时间就是生命,先赶进宫再说。
小陆子哭道:“车在外面。”
不待他说第二句,程墨健步如飞,抱了华健飞快出府。果然府门口停了一辆马车,是小陆子乘坐来的。
程墨把华健放好,小陆子也手脚并用,爬上车。程墨喝道:“走。”
车夫驾起马车,如飞朝宫门赶。
华健缓过气,问小陆子:“陛下怎么了?”
昨天不是好好的么?
小陆子哭道:“陛下如厕小半个时辰,一直没有出来,奴才们不放心,进去看,才发现陛下晕倒在地。呜呜呜,可怜的陛下。”
“如厕?可是蹲太久了,站起来头晕眼花,以致晕厥?”程墨问。这是血压太低吧?
小陆子边哭边点头,道:“五郎说得是。”
怎么程五郎如亲眼所见?
华健一听皇帝晕厥过去,急了,又想起一事,一拍大腿,道:“我的药箱。”
好在黑子等人见程墨抱华健上车,不用吩咐,翻身上马,跟了过来。程墨让黑子回去取药箱,华健又特地交待拿几枚特制的针。
马车如飞赶到宫门口,程墨抱华健下车,拿腰牌晃一下,便进宫去了。他们都是惯常进宫的,宫门守卫并没细查,倒是见华健被程墨如抱小孩似的抱在怀里,觉得好笑。
这时赶时间,华健也不计较这个了。
昭帝不省人事,在太医院的太医已经来了,诊了脉,围在一处议方子,不知哪里说岔了,吵成一团。
霍光也到了,神色焦急,见程墨抱华健来,道:“快入内诊脉。”
华健是昭帝的主治医生,用什么药,他最有发言权了。
“放我下来。”到寝宫门口,华健道。
程墨放下他,小陆子递上药箱,扶他进寝室去了。
程墨向霍光行礼毕,在下首坐了,道:“大将军,陛下怎么样了?”
他得等华健诊好脉,才能进去看望皇帝。
这是霍书涵“寻死觅活”后,两人第一次见面,霍光只冷冷瞟他一眼,不理。
好吧,您老人家气还没消,我理解。程墨安安静静坐着。
等待的时间特别漫长,程墨觉得过了好久,华健还没出来,他叫过一个小内侍,道:“你去瞧瞧华太医诊好脉了没有?”
怎么这么久呢。
小内侍进去一小会儿出来,道:“华太医在为陛下施针。”
昭帝血压太低晕迷,“血压”一词来自现代西方,这个时代并没有这个词,但医理相同,华健用刺激穴道的方法让他尽快醒过来。
足足一个时辰,华健才浑身大汗淋漓,在小内侍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程墨和霍光齐声道:“陛下怎么样了?”
华健虚弱地摇了摇头,道:“且看今晚能不能醒,要是能醒,精心调理,不再劳神,或可痊愈。”
皇帝这次元气大伤,就算醒过来,没有一两年,只怕不能下床。想到自己尽心医治,皇帝却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