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少将军服的考克在城门口拥抱了自己的哥哥,发觉哥哥一身的汗水,连军装都渗透了,但是脸上却异常兴奋,简直跟刚刚嗑了药一样。
满脸潮红,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考克,我觉得我升华了!”
怀特迷醉般说道。演了十几年戏,他觉得今天演的这一场,是最完美的,是用灵魂去投入的。
同作为演员的考克听哥哥这么说,也替哥哥高兴。
朱敬伦却道:“爽吧,我提供的这个舞台不错吧?”
怀特点了点头。考克则有些羡慕。
大军进城,安排下去,该看守俘虏的看守俘虏,该清点缴获的清点缴获,该招募降兵的招募降兵,任务分配下去,朱敬伦则赶往被烧焦的县衙。
一个小时后。
陈阿达焦急的等在屋外,想要知道屋里能商量出什么来。
他的父母、兄弟、妻儿,可都在沙井啊,洋人去打沙井,他们会不会有事?
但是朱敬伦表示要开会,不让他去听,他只能等待。
进城已经有一个小时了,士兵们在吃着甲岸村村民送来的肉食,还在庆祝胜利。
洋人俘虏被分开关在了监牢、学宫和关帝庙里,一共一千零五十人,其中洋人只有五十,剩下的都是华人苦力,陈阿达能听出那些苦力的口音,是一群穷疯了的客家人。
香港岛被新an县三面包围,原本香港也属于新安管辖,而新安是一个客家大县,香港开埠之后,自然而然的就有大批的客家人去讨生活,洋人肯出钱,这些人就肯干活。
看着四处烧焦的痕迹依然历历在目,陈阿达不由的担心洋人会不会也烧了他们村子,烧了他家屋子。
这里是县衙,当时洋人攻入这里的时候,曾经放了一把火,县令就被烧死在这里。大火吞噬了大半座县衙,朱敬伦开会的这间屋子,跟其他房子没有连在一起,看模样是一个小经堂,因此躲过一劫。
朱敬伦在开会,当然是为救援沙井做准备,但先要将新安这里的事情处理好,相比沙井新安显然更重要。
方山刚刚汇报完情况,进城后,朱敬伦让他负责去清点缴获,就他一个识字的,不用他用谁。
缴获的物资没多少,朱敬伦最想要的线膛枪就只有几十只,还是那些洋人军官的配枪,大炮倒是有十门,标准的12磅陆军步兵炮,拿破仑那时候定型的,西方国家通用,因此也被叫做拿破仑炮。古怪的是,洋人把所有步兵都带走了,却留下了三十个炮兵,大概他们认为偷袭骚扰他们的是一群乌合之众,放几炮就能吓走。
刀疤带着他一整个营的士兵在看守俘虏,没有到场,只有黑狗、侯进等人在场。
听完方山的汇报后,朱敬伦才开始说话。
“侯进。这次俘虏了一千个苦力。你去拣选一下,找愿意跟我们干的士兵,编成一个营。不过不能什么人都要,首先不要抽大烟的。”
朱敬伦说道这里顿了顿,黑狗他们和他们的兵可都是大烟鬼,朱敬伦怕这些人不舒服,掩饰了一下道:
“我们的烟土不多了,供不起那么多人!”
这个理由足够充分,黑狗等人果然没有什么不满的表情。
“另外我听说他们都是客家人。客家人的宗族观念很强,大半都是宗族子弟,愿意跟我妈干的,让他们宗族来人确认,想吃我的兵饷,我要他们宗族写保书。”
这一招是跟曾国藩学的。
前些天在广州的时候,朱敬伦可是有意打听过曾国藩的湘军情况的,听说过湘军军纪差,杀人放火抢劫的劣迹都听过,但唯独没听过有逃跑开小差的。有人告诉朱敬伦,曾国藩招兵的时候,只要那些宗族子弟,而且要他们的宗族开具保书,这些人要是逃跑了,他们的宗族都容不下他们,可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当然就不会跑了。
朱敬伦没法确认真假,但是觉得这一招够狠,真的是绝了士兵的后路,让他们除了听话打仗之外,没有任何选择,所以他打算拿来主义,直接借用过来。
侯进异常欣喜,恨不能马上出去招人,这些兵也跟广州的胥民一样,被英军招募后,经过简单的训练,他觉得如果发了枪,他这些兵不会比黑狗他们的手下差,他终于也能当官带兵了,这段时间憋下的闷气瞬间蒸发掉了,看黑狗他们也稍微顺眼了点。
“怀特,洋人投降的炮兵中有没有爱尔兰人?他们肯不肯投降?”
安排给怀特兄弟的任务,是让他们去劝降几个炮兵。
俩人摇摇头,表示这是一队苏格兰炮兵联队,没有一个爱尔兰人,也不肯投降。
朱敬伦有些后悔没有带一个炮兵来了,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自己有可能缴获大炮啊,留在沙井的那些大炮昨夜要赶夜路拉不动,可是炮兵还是能走的啊,想来还是经验不足啊。
朱敬伦叹道:“算了,反正也是扯虎皮拉大旗,就是有炮兵也干不过香港的炮台。”
“香港?我们去打香港?”
几人没想到要去打香港,他们以为是商量回沙井呢。
“好啊!”
纷纷叫好,显然不断的胜利,让他们有些膨胀了,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
也不想想香港真有那么好打,陈桂籍为什么从没打过。
黑狗等人激动朱敬伦也能理解,但是怀特兄弟高兴个什么劲啊。
“怀特?”
看两兄弟有些摩拳擦掌的意思,朱敬伦不解。
怀特道:“将军大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