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柏贵如何申辩,占领委员会也不接受,一个劲的压迫柏贵派人去给城外的反抗军传达命令,让他们放下武器。
柏贵左右为难,成为的反抗军此时已经渐渐形成了组织,南海和番禺知县逃出了城外,从商贾和大小地主哪里募捐,积极在紧靠广州城的花县编练团练武装,公开打出要收复广州的旗号。
英法联军对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一个劲的给柏贵巡抚施压,可柏贵很清楚,城外组织团练的文官此时占据了道义,如果他此时敢完全站在英法联军一边,传到了皇帝耳朵里,他就死定了。
所以柏贵左右为难,只能不断的和稀泥,就好像在他之前,叶名琛做的那样,可是这种官场手段,用到蛮横不讲理的洋人身上,真的不好使。
柏贵品尝到了当汉奸的苦味,日渐焦虑起来。
到了四月,城外的团练不但没有被英法联军的武力消灭,反而茁壮成长起来,成了大气候,英法联军甚至连广州城都不能完全控制,往往一夜之间,城里就贴满了城外乡勇的告示,告诫城内的官员,让他们尽快出城,以免被洋人继续挟制。
城内人心惶惶,市面一日坏过一日。
英法联军对此也是完全没有办法,只能继续加大对广州傀儡官员门的压力。
“你们现在就砍了我的脑袋,现在就砍了我的脑袋!”
四月末,巡抚衙门中突然嘈杂起来,朱敬伦正在翻译一份公文,立刻被吸引住了。
出门一看,只见几个洋兵压着几个广州官员,往巡抚衙门后宅走去。
“怎么回事?”
恰好负责给洋人做翻译的是一个来自香港的文员,朱敬伦借机问道。
“巴夏礼少将认为这几位大人跟巡抚大人都住在巡抚衙门中一起办公,会更方便一些,所以让人请他们过来。”
被抓过来的这几人,一个是粤海关监督恒祺,一个是署理广东按察使蔡振武,还有两个人则是商人伍崇曜和俞文诏,伍崇曜和俞文诏正是广州口岸过去上百年间负责与外国人沟通的十三行行商身份,伍崇曜家族就是赫赫有名的怡和行的主人,被美国人评价为这个时代世界上最有钱的人,大名鼎鼎的伍秉鉴正是他爹。
商人在中国没地位,但是洋人尚不是很清楚这件事,世界首富头衔的十三行行首伍家,在洋人看来看来还是很有身份的,俞文诏则是一名官商,本是四川一个道员,被革职后,在广州做了茶商,生意做的极大,官商的身份,也让跟洋人关系紧张后,叶名琛倚重他做中间人。
因为很长时间都是这些人在跟洋人接触,这些商人为了自抬身价,往往刻意在洋人面前展现出一副他们对政府很有影响力的架势,让洋人产生了错觉。
于是巴夏礼为了给广州官府施压,就将他们跟柏贵一起都监禁起来。
但是巴夏礼的施压没有起到效果,反而让柏贵等人产生了对抗情绪。
就在四人被关押到柏贵府中后,柏贵突然给皇帝上了一封奏折,声称自己有病,托病告假三个月。
广州这些官员彻底不配合洋人后,广州的局势更为混乱,朱敬伦觉得自己的机会更近了一步,但他还在静观其变。
眼看着广州局势无法收拾,洋人做出了北上的打算,英王对话全权公使额尔金率领英法联军主力乘船北上,打算直接攻打天津,逼迫清政府尽快与他们签订新的条约。
朱敬伦知道他等待的机会又近了一步,但他还在静观其变。
又过了十余日,突然巴夏礼怒气冲冲闯入巡抚衙门,跟柏贵大吵了一架,后来有人暗中传言,巴夏礼直接打了柏贵一个耳光。
原因是因为青天白日,一个印度兵竟然被从广州城掳走,而掳走这个印度兵的正是一直跟英法联军做对的林福祥水勇。
这时候朱敬伦知道自己的机会到了,他终于结束了蛰伏,准备行动,第一步,他打算回张千总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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