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福休由简夕搀扶着慢步走进了长乐宫。
进入殿中,座中的各人便将眸光投到了福休身上,注视着福休身上的每一个地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福休慢步走到皇后身旁,对着皇后行礼请安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嫔妾来迟了,请皇后娘娘怪罪。”
虽然皇后恨毒了福休,但是大庭广众之下,皇后还不想和福休撕破脸皮,于是便十分亲和地道:“起来吧!万一伤了身子,这可就不好了。”这句话已经是皇后的口头禅,福休已经听了无数遍,皇后经常在福休请安的时候说这句话,一来,是为了维护皇后的权威,二来,是为了然其他人明白,自己还是体恤姐妹的。
皇后的心思,福休早已明白,皇后话音刚刚落下,简夕便将福休扶了起来,扶到了皇后右手边第一排的位置坐了下来,坐到了宁嫔身旁。
福休话音刚落,便听裙裾摩擦,朱鹮碰撞,坐着的众人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怠慢,齐刷刷的俯身请安道:“给福贵妃娘娘请安,福贵妃娘娘万福金安。”众人请安的声音格外洪亮,显然盖过了皇后,宁嫔的势头。
顾华年撑着弯曲的有些发酸的腿,心道福休当真不可小觑,当着众人的面穿了仅次于皇后服制的橙红色,显足了宠妃的派头。
宁嫔看到福休坐在自己身旁,连忙收回原先的嚣张跋扈,整理了一下妆容,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一脸微笑着,问福休道:“贵妃娘娘,今天是新人进宫的日子,您是不是应该检测检测新人的品行?”
福休冷言道:“宁妹妹,如今皇后娘娘还在殿中坐着,检测新人的才能品行,不是皇后娘娘做的吗?你要让代替皇后娘娘行使职权,是要离间本宫和皇后娘娘的关系吗?宁妹妹,你的居心何在?”福休在说“居心何在”这四个字时,特地加重了语气,一面严肃地看着身旁的宁嫔。
宁嫔听了之后,忙连声微笑道:“贵妃姐姐真是说笑了,妹妹对姐姐的心,从来都是日月可鉴,何来居心何在这一说呢?再说,妹妹能有今日,也是靠姐姐一手提拔上来的,何曾和姐姐做对呢?”
听宁嫔这么一说,福休又想起了以前的不少事,自己失落之时,人人都是恨不得来踹自己一脚,让自己永远都翻不了身,眼前的宁嫔,何曾没有那样想过呢?
福休冷言道:“望宁妹妹记住,你有没有和本宫做对,想必你自己心中是十分清楚,妹妹聪慧无比,自然是不需要姐姐的提醒吧!”
这时,福休忽然将眼神转到了顾华年身上,懒懒道:“哪位是太后娘娘亲自指派过来的年贵人?”
顾华年见福休提到自己,便迈了一小步出列行礼:“嫔妾年贵人顾氏见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态度恭敬有礼。
福休装做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顾华年,不慌不忙地道:“果真姿色出众,难怪太后娘娘会如此属意于你。”福休的话虽然是赞赏,却让他人听出了不一般的味道。
听福休夸赞自己,顾华年擦了一下滴滴落下的冷汗,谦虚地道:“贵妃娘娘实在是谬赞了,嫔妾蒲柳之姿怎及贵妃娘娘花容月貌?”
福休试探过顾华年之后,见皇后没有反应,心里面是一万个也不想再待在长乐宫,便对着皇后道:“皇后娘娘,嫔妾身体偶感不适,就不配各位姐妹聊心了。”未等皇后回话,简夕便伺候着福休慢步走出了长乐宫。
福休在走出长乐宫的时候,宁嫔一直在默默注视着福休,还不停地对着伺候自己宫女乐沙喃喃着,感觉好像在谋划着什么一样。
见福休匆匆离去之后,众人也便向皇后跪了安,一并退了出去。
众人纷纷出了凤仪宫,顾华年走在最后,见其他人都离去之后,才淡淡对着身旁的伺候的夕瑶道:“回长乐宫。”夕瑶知趣的点点头,扶着顾华年折返回去。
待回长乐宫,只见皇后依旧端坐在高高的凤坐之上,好似在等她回来一般。
顾华年跨过高高的门槛,快走两步施施然跪拜道:“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娘娘吩咐华年下去抄的宫规,华年已经抄好了,请表姐过目。”说罢,夕瑶恭敬的递给了小寒,小寒又转呈给了皇后。
皇后看了眼高高的一摞文卷,并没有翻阅。只淡淡的道:“华年,你可都记牢了?”
顾华年恭敬叩拜,字字清晰:“华年已熟烂于心,一定不会随随便便犯宫规的。”
“华年,你写了这么多遍,可有什么心得体会?”
顾华年心中细细思量,回道:“恪守本分。”
皇后似乎很满意顾华年的回答,冲身旁伺候的小寒使了个眼色。小寒会意上前将跪拜多时的永合扶了起来。只听皇后道:“这么多的条款,亏得你心思剔透,能领略其精髓。”
“华年和华年的家族能有今日,全靠舅舅和娘娘,还有太后娘娘的一手提拔和照顾。若没有娘娘和舅舅的帮助,只怕华年早已经病死在破庙之中了。娘娘吩咐华年抄,华年自然是要抄。”
皇后倚在凤座之上,看着不远处的香几,香几上一褐釉香炉散发出浓郁的芳香。“华年,你可知这褐釉香炉里燃的是什么香?”
“回娘娘,若华年说的不错,可是檀香?”顾华年虽不十分懂得香料,但自己是在佛寺中长大,自然是十分熟悉檀香的味道。檀香名副其实,选任何檀木掺杂都可制作且没有定性。
只是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