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朝他点点头，嘴角微翘，一双眼始终眯着，再加上她那人畜无害的脸，怎么看都是心善的人。
她一直带着面纱，很少人记得她的面容，只要把眼睛微微改变一下，应该没人能认识，鄂，云某人除外。
慕凡盯着她片刻，最终也没能发现异样，转头看向楼下。
等了片刻，楼下已经满了人，已经有人不耐烦，呼喝着让三位美人赶紧出来。
如同那些个逛窑子大爷，喊美人出来伺候一样。
好在广聚楼知道今日京城里大部分的有钱人会来，花钱雇了很多打手，不仅将楼梯口把持住，还派了不少人围住舞台，避免三位美人被伤着。
所以，即便有人不满，也只是发牢骚两声发泄，却不敢动手。
不多时，楼梯那边传来了躁动声，三个穿着锦衣华服公子在数人的拥簇下走了上来，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向中间空的那桌。
哦，现在不空了，已经被慕凡占了一个座儿。
“楚墨宸？”
云浅看到三人之一竟然有楚墨宸，笑容更盛了。
听到云浅的呢喃声，云荣斌低声道：“中间那个是五皇子，左边是怀阳侯萧二公子。”说完他自己呵呵两下。
楚墨宸才回到京中两年，当了个不大不小的兵职，竟然和五皇子混到一起了，看样子关系还很好。
五皇子生母出身低微，又不得圣上恩宠，以至于他从小便被其他兄弟姐妹歧视，后来他母妃死后，五皇子便由兰贵妃抚养，其在宫中处境才好一些。
不过，五皇子依然不合群，只与身残的四皇子关系还不错。
淮阳侯府继承人是萧世子，萧二公子跟随五皇子只当是二人合得来，外人倒不觉什么。
只是，楚墨宸是康勇候府继承人，代表着整个康勇候府，他跟随五皇子，也表明康勇候府是站在五皇子这边，怎么想着都不该啊。
“他两怎么走到一起的？”云浅胳膊肘捅了捅云荣斌问道。
云荣斌沉吟一声，说：“似乎是说二人看对眼？”然后他自己摇摇头，往嘴里扔了一颗炒豆粒。
两个男人“看对眼”？
云浅脑袋中不禁浮想联翩，那个画面太美，她感觉有点污了心眼，忍不住憋了笑。
怪不得楚墨宸不喜欢娇美新娘云浅，也不喜欢拉他盖棉被睡觉的表妹。
在她不妨的时候，云荣斌给她脑门赏了一个爆栗，道：“想什么呢！”
“嗷……来到这里当然想的是三大美女了！”
云浅脑袋一缩，瞪了他一眼。
严氏兄弟二人看看云荣斌，又看看云浅，他们很不相信这二人真的只是远方表亲的关系。
那边，五皇子三人走过来的时候，知道其身份的，纷纷起身，也不说话只抱拳作揖。
走到这边的时候，严氏兄弟站了起来，云荣斌用胳膊拐了一下云浅，二人也起来给五皇子抱拳行礼，然后便坐下了。
慕凡看到人在自己旁边停下，他才站起来，笑着抱拳：“原来是五皇子，鄂，你们只有三个人，不介意我坐这边吧。”
“喂，你坐这里我坐哪里啊？！”
五皇子还没回答，突然从他们身后走出来一个女子，手中拿着一把剑，凶巴巴地瞪着慕凡。
程涟羽？
云浅眉毛一挑，与云荣斌相视一眼。
慕凡只瞥了程涟羽一眼，微微一笑便不理她。
“你……”
程涟羽看慕凡孤身一人，觉得好欺负，又有表哥和五皇子在后头撑着腰，便要拔剑，谁料被楚墨宸拉住，说道：“表妹不得无礼，这是慕小王爷。”
程涟羽愣了一下，随后脸色苍白，连连赔礼道歉：“小女子不知是慕小王爷，还望小王爷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女子计较。”
慕凡保持着风度：“好说好说，我这人一向对女人都很宽容的，不过，小姑娘家家的不要老是凶巴巴的，以后会嫁不出去的。”
慕凡嘴巴很毒，在众人面前，直接说程涟羽家教不好。
周围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能上到二楼的人，哪个不都是京城中有身份的人，他们对家教礼义廉耻最看重，看到程涟羽这样大吼大叫之后又卑躬屈膝，觉得很不耻。
程岚羽脸色涨红，低着头咬着嘴唇不说话。
楚墨宸皱了皱眉，给旁边与苏怀晓同坐一桌的吴东使眼色，吴东连忙过来将人拉过去。
慕凡瞥了一眼楚墨宸，同五皇子笑道：“你们是四个人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是三个呢，我还是另外找位置坐吧，看小姑娘都生气了，要是哭鼻子就不好了，小爷最看不得女人抽鼻涕了。”
他还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明明是自己占了别人的位置，还怪他人带人，他样子虽然很谦虚，却没有要退让的意思，看得云浅都想笑。
想想自己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正拿着好几串肉串让演杂技喷火的小哥表演喷火烤肉，然后就是在角落茶摊上，他肆无忌惮地询问当时人人忌讳的“太子事件”。
像他们这样有身份的人，应该入包间的，奈何这三位从扬州来的女子行事太嚣张，连着城中名媛都忍不住来看个究竟。
因着都是名门贵族女子，坐在外面多有不便，所以，男子们还是很大方的一致将能看到下面舞台的几个包间让了出来。
五皇子自然也不好去抢，早早让人来订了位置，且坐在外面，还显得亲民。
“不过是在下面遇到的，请。”他笑着，做了一个“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