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在密室之中,她便是借着莫白不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而心生顺水推舟之计,当时马三军对风怜心兽性大发,虽然并未成事,但床榻之上的凌乱,在当时的情形之下,她只需要对其稍作文章,便可达到她心中所期待的效果,让莫白终此一生都活在愧疚之中,从而不会再违逆她的意思。
控制了天行剑的主人,自然而然就不必再打天行剑的主意了,仿佛她已经拿准了莫白的性格,然而她这般不惜折毁一个女人名节清白作为代价的心机,让人不得不心生畏惧,且这个女人还是她如今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姐姐风怜心。
或许在她的理解里,只要姐姐没有真的被玷污,这些虚构的事情,自然在姐姐的心里,是不会介意的,然而她却忘了,人言可畏。
就因为这句人言可畏,让莫白对风怜心承诺暗许,之前的那份愧疚,如今渐渐演变成为了他对风怜心的一份承诺与责任。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彼此卿未嫁,郎未娶,一旦这个男人心里萌生了承诺与责任,便是一生一世的信守。
然而莫白体内未解的食情蛊之毒,便成为了他们之间日后彼此煎熬的劫数,而如今为时已晚,莫白注定在劫难逃。
猛然,风怜影心头浮出一个心思,想到莫白如今还是身中剧毒,内力大不如前,而樊孤尘的家传内功,便正是能化解他身上毒性最好的方法,是以,当即便想着希望樊孤尘会念在同为天行剑主人身份的情谊,答应替莫白治伤解毒。
当即端起酒杯,悻悻然走到樊孤尘酒案之前,说道:“樊先生,小妹我敬你一杯!请!”
此时樊孤尘感觉有些愕然,虽然之前在寒雁城城主大殿雁翎宫中与她见过一面,但并无过多的接触,更别谈交情了,她忽然过来举杯相敬,难免惊讶。
只见樊孤尘突兀着,一时间竟有些紧张起来,回言说道:“原来是风家三妹子,这些年……还好吧?”
樊孤尘久居隐林,并不清楚马三军对风怜影的禁锢手段,如此一言问出,反倒让风怜影一时旧事重现,心情凝重起来,牵强着笑了笑,说道:“多谢樊先生挂念,小妹一切安好!”
说罢,两眼不经意间瞥向高坐在上的马三军,表情复杂,内心更是复杂,她是恨不得现在就能杀了这个人,但以她现在的实力,这个想法有些不切实际,异想天开。
“樊先生,小妹有一事相求,不知先生能否答应?”风怜影转脸回过头来,欣然说道。
“既然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不妨说来听听!”
“先生的‘鼉鼋真气’是否真如江湖传言,能医治不逆的伤势?”
听言,樊孤尘倒吸一口凉气,未料到这风家三妹子风怜影一开口便直触隐晦的话题,‘鼉鼋真气’乃是他们,护鼎樊家家传至宝‘七彩麒麟玉’上所载,上古遗传下来的最为神奇的一门内家功夫,江湖中人都知道这门内功的功效奇特,但樊家却极少有用过这门内功替人医治过任何伤病。
腐朽化神奇,这句话并非一般的赞誉褒扬之词,而是凡人经历过这门内功的巩固锤炼之后,宛如洗髓重生一般,再平庸的人,都能跻身一流高手的行列。
“传言不假,但我不会替人医治,也不能随便医治!”樊孤尘很是了然地回绝说道。
“为何?”
“没有为何,就是不能随便医治!”
“谁都不行么?”
“这事没有任何余地,谁都不行!”
听着樊孤尘言辞如此决绝然,当即又回过头看了看,一直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的莫白,而此时只见她秀美一扬,嗓音稍大地说道:“难道与你同为天行剑主人的人中了剧毒,你也是不救的吗?”
此言一出,不说语惊四座,但着实亦让在场众人吃惊不少。
她如此做法,不得不让人认为既高明又小人,明明知道莫白身为天行剑主人,不能轻易在人前示弱,天行剑毕竟只是一把利器,没有人的作为,它是成不了气候的,而天行剑圣剑的名声多半是要靠修为来维持的,如今她将莫白身中剧毒的消息在大庭广众之下宣扬出去,让樊孤尘顿时陷入了两难。
一旦主人的身手打了折扣,势必会引起宵小之类的觊觎,到时候莫白维护不了天行剑的威严,龙行司不败神话的声誉便几百年了,毁于一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