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会在这儿？”
女孩闻言低了头，似乎有些难过，但更多的是麻木是茫然，“因为我和哥哥是坏孩子，”
乔颜有些不解，又听女孩继续轻声说道，“爸爸娶了新妈妈，我跟哥哥不喜欢她，经常捣乱，后来有一天我们就带到这里来了…”
“是你继母送你来的吗？”
“我不知道…有一天醒来就在这里了，牧师说因为我和哥哥都是坏孩子，需要在这里接受惩罚。”
“那你在这里多久了呀，”
“不太记得了…”
乔颜看着她一片茫然，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你真的不喝了吗？”女孩捧着手上的粥，小心翼翼看了乔颜一眼，见她又摇摇头，这才双手捧着碗，小口小口将剩下的喝完，连最后黏在碗壁上的一粒米都没有放过，之后看着空了的碗，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
“牧师是谁？”乔颜见她放下碗，继续发问，在这个年代，这种地方，听到牧师这个词，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奇怪。
“牧师就是牧师啊，他是这里的主人，这里的规矩是由他定下来的，这里每个人都要听他的。”
“如果不听呢？”
女孩身子微微一颤，她缩了缩身子坐到床上挨在乔颜身边，发出细小的带着些恐惧的声音，“他会惩罚人的，如果你见到他，他让你做什么你就乖乖听话，千万不要反抗…”
乔颜点点头，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眼中也配合的闪过一丝害怕，又咬了咬唇，有些紧张的看着她，“听起来是个很厉害的人…他会经常惩罚人吗？”
女孩又摇摇头，“不，牧师不住在这里，但是会隔一段时间来一次…”
乔颜点点头，垂着眸子，专注的神情看在女孩眼里就是失落与难过，她揪了揪身上宽大的睡衣，开始反问乔颜，“你还没跟我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乔…乔乔…”乔颜想着还摸不清这女孩的真正身份，还是谨慎些好。
“乔乔…这名字真好听…”她自言自语读了两遍，脸上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又对着乔颜自我介绍，“我叫沐童，你看着好小，以后你叫我姐姐吧，我来保护你。”
乔颜看着她瘦削的样子，嘴角抽了抽，微微点了点头，看在沐童眼里便是她答应了。苍白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很久很久以后，乔颜每每看着那张精致却冰冷的脸，总是忍不住想起这个笑容，人因为无知所以无畏，在这个时候的沐童眼里，哪怕被困在这样黑暗的地方挨饿受怕，被人欺负，可正因为与正常社会脱离太久心思太过单纯，她从来都是无所畏惧的。
两个小姐妹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答着，聊了好大一会儿，直到木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看起来大概十一二岁的男孩子出现在两人面前。
约莫十一二岁的男孩子，个头不算矮，却也是瘦的厉害，脸上颧骨高高凸起，乔颜离了两三米远，都能清晰看到他衣服下突出的骨架，
他身上脏兮兮，头发乱糟糟的，额角还挂着一片彩，对着挨在她身边的沐童粗声粗气责骂道，“都说了让你离她远一些，你怎么又跟她凑到一起了？万一传染了你一起生病我可不管你！”
看到被放在床边地上的空碗，他又瞪大了眼睛盯着沐童，“你是不是还把最后剩的一碗粥也给她喝了？”
沐童看了眼一旁呆呆坐着像是被吓到不敢说话的乔颜，她扯扯嘴角，小声的解释，“没有，乔乔只喝了两口，剩下的都是我喝的…”
就在男孩子张口又要骂人之前，她从床上跳下来冲到他面前，小手轻轻摸上他额角血迹已经凝固的地方，出声埋怨，“你又跟人打架去了…”
男孩有些别扭的向后闪了闪，很是不以为意的样子，“不打架哪有馒头吃，”声音却是缓和了很多，乔颜坐在一旁，能听得到他的不以为意以下的无奈。
“呐，就喝了那半碗水你肯定又饿了吧，这个赶紧吃了，省的那些饿死鬼又要过来抢。”他把手里的馒头递到妹妹跟前。
“那你呢，”
“我吃过了，”
“你又骗我，”
“没骗你，不吃饱哪能打得过那群人，我自己吃饱了才去给你抢的，你赶紧吃吧！”
男孩几乎快要将馒头喂进她嘴里了，见妹妹还在摇头，有些不耐烦，“你再不吃，我就扔出去让他们抢了啊！”
“辛苦抢到的为什么还要扔出去，”沐童听他这话忍不住急了，苍白的小脸因为太过激动泛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抢过他手里的馒头跑回到床边平均掰了两半，其中一半塞到乔颜手里，“他不吃我们吃！”
乔颜看着手里因为被争抢太多次早已沾满了灰尘的半个馒头，察觉到男孩子紧紧看过来又猛地收回去的视线，忽然觉得手中的馒头有千金重。
她抿抿唇，将馒头又送回到沐童面前，“我不饿，沐童姐姐你吃。”
沐童正低头吞咽着嘴里的馒头，闻言鼓着腮帮子有些吃惊的看向她，并没有伸手去接。
站在门口的男孩子看着小姑娘的举动，一时也有些出乎自己意料。
“我真的不饿，”乔颜见沐童摇着头不愿意要，又弯了弯唇角，再次强调，“我真的不饿，再放会硬掉，硬了就咬不动了，”
其实现在已经有些硬了。
小姑娘面色太过真诚，沐童信了她的话，点点头，又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