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姨。”猫耳试图做通屠八妹的思想工作,“你含辛茹苦把女儿们养大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让她们都有个好归宿找个好人家吗?是,我现在或许是够不上你眼里的好人家,但我会努力朝着你期望的去做。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不会让拥军受你受过的苦,我会让她过得比谁都幸福。你就放手成全我们,大家都皆大欢喜不好吗?”
夫唱妇随,顾拥军见猫耳拿话打动屠八妹,她也立刻跟着说:“妈,你不就是嫌弃猫耳哥丢了工作,嫌弃他戴高帽子游街被劳教过吗?可你知道他是为了谁才会那样?他当年是为了我,是为让我有辆轻便点的自行车他才会去……”
“好啊!”不等拥军说完屠八妹就怒了,她咬牙切齿地指着猫耳鼻子,“原来你那么早就朝拥军伸出魔爪打上主意了,她那会才多大点,你还是人不是?兔子都不吃窝边草,你那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你简直就是狼心狗肺,你比毒蛇还毒三分啊!我们真是倒了万年霉才会跟你们这号披着人皮的牛鬼蛇神做上邻居!”
屠八妹越说越气,她双目喷火,要不是手里拿着介绍信和户口本她非扑上去撕了猫耳不可!
“喂,你们在那吵吵什么?还登不登记了?”办事人员拿了墨水瓶出来不见猫耳和顾拥军,桌上的户口本和介绍信也没了,只剩两张相片,地上还扔着被撕烂的一本结婚证。
“不登记了就把相片拿去。”他扬扬手里的相片。
屠八妹抢在猫耳前面冲过去夺了相片几下扯烂,“不登不登了,就他也配做我女婿,门都没有!”
办事人员甩甩头,显见对登记过程中这种突发事件见怪不怪,连看热闹的兴致都没有就径直回了办公室。
“妈!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今生今世我跟定猫耳哥!你要去揭发就去揭发吧!事情是我俩一块做的,他坐牢我陪他坐牢,他去哪我去哪,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拥军说完拉起猫耳手,“我们走。”
“好、好,我就当白养你一场。你就等着跟他一块去把牢底坐穿!”屠八妹没想到拥军会当面这般忤逆她,愤怒之下,眼见拥军拉着猫耳欲走,她气冲上顶,扑过去就要撕打拥军。
“这是干啥,跟娃儿有话好好说就是……”一直蹲在摩托车旁默不出声的蔡屠户起身上前来劝屠八妹。
“怎么又是你?”顾拥军瞪着他柳眉倒竖,“你到底是我什么人啊?我家的事怎么哪都有你的份?”上回在照相馆是他,这回来登记又是他,顾拥军恨得他双目充血,“你打哪冒出来的,哪这么爱管别人家的闲事,你算老几呀?”
嚷嚷完顾拥军斜眸瞪眼屠八妹,一扯猫耳,“我们走!”
猫耳略踌躇会,随顾拥军去了。
屠八妹脚动了动,却被顾拥军方才瞪她的眼神给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唉!”蔡屠户长叹一声,抱头蹲下,心里极为苦恼。
不知过了多久,蔡屠户听屠八妹说,“拥军疯魔了,分不清好赖。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过阵等她清醒了我让她去给你道歉。”
“别,你别去为难娃儿。”蔡屠户慢吞吞起身直起腰,“我,我没事,几句话我受得住。再说娃儿也、也没说啥。”
“行了,你去办你的事吧,我自己走去车站。”
“我、我不办事。”顿会,蔡屠户又说:“我是去雪峰山老乡家带个话,这不正好堵车,你要来县里我、我就顺便捎你过来了。你要没别的事了,咱们就回吧。”
屠八妹依旧搭乘摩托车返回镇上,途经雪峰山道路已畅通,她在菜场西出口下车,等她和春芳回到家没一会顾拥军也回来了。
顾拥军进屋就倒在自己床上用毯子蒙着头,晚饭都没起来吃。屠八妹进进出出也不搭理她,爱民她们几个知道事出有因都不敢吱声,一家子早早上床躺下了。
凌晨四点不到屠八妹就爬起床,事实上她一晚压根就没怎么睡过。她爬起烧锅热水沐过浴后换上干净的衣裳,再摆上香案,从墙上请下男人的遗像,默默和男人念叨会,最后燃上三柱头香。她做完这一切差不多快到六点了,往年中元节顾拥军都在边上陪着她,屠八妹从不让拥军插手做这些,从头到尾都要自己亲力亲为。直到她点燃三柱头香才吩咐顾拥军去喊爱民她们起床,洗漱过后从顾拥军开始依次来给她们的父亲上香。
这会屠八妹燃上头香后去叫爱民她们起床,她没叫顾拥军,顾拥军自己起来了,给父亲上香是今天的头等大事。然而,当爱民她们几个排在顾拥军后面准备跟往年一样依次给父亲上香时,屠八妹却拦在香案前不许拥军上香。
“我们没你这个女儿,从今天起爱民就是这个家里的老大。至于你,愿意跟谁跑就跟谁跑去。从今天开始你也不用再进这个家,你们几个……”屠八妹手指点过其余几个女儿,“都不许再认她,谁认她,今后也不用再进我这个门。”
屠八妹说这番话时,无论面部表情还是说话的语气都没有丝毫波澜,但大家又都清楚在她平静的表象下隐藏着滔天巨浪。
顾拥军一早就知道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只是没想到她会剥夺自己给父亲上香的权力。惊愕之下,愤怒迅速蹿上眼眶,她就那样直勾勾地瞪着屠八妹。
“姐……”站在她身后的顾爱民悄悄扯扯她衣襟。
顾爱民的意思顾拥军明白,爱民是示意她今天是中元节,姐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