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东行大路上,悟空纵云追上唐僧。
悟空一夜未归,近午时方回,昨夜十五月圆,玄奘深怕悟空再回金平府寻佛祖的晦气,一见悟空回来,忐忑问道:“悟空,你昨夜莫不是又回金平府,上月不是已然降了妖精?”
悟空笑着将昨夜之事说了一遍,说到打死了三个妖僧,玄奘面如死灰,待到悟空说不小心在高处睡着,天明时万人相护,玄奘尴尬的满脸通红,悟净赞道:“百姓知恩后报,不枉猴哥三次恶战金平府。”
待到悟空说摄了皇帝到金平府,审过之后就在金灯桥上斩了五个当地官员,平了民愤,玄奘真个怒了,气道:“悟空,你打杀佛祖菩萨姑且不论,那天竺皇帝乃是人皇贵为天子,怎可由你随意摄来送往的!真是胡闹!”
悟空笑道:“皇帝感谢老孙还来不及呢,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焉知天竺的万世基业不会毁于这次民怨,老孙也是看在公主面上方才行此事,若非如此,打杀三个妖僧后再打杀那些贪官,不到半夜就回来了,还需忙活到此时?”
八戒醋意道:“那公主虽为妖精假冒,你既然接了绣球,哪怕是冒牌货抛的,也与你有些因果,此事应当你最上心才对!老猪觉得猴哥说的有理,非常之事当用非常手段,那凤仙郡距离皇城千里之遥,须知天高皇帝远,这世间欺下瞒上之事还少?还是直接将皇帝摄去便利些。”
老沙老实虽未言语,玄奘也知他必然站在悟空一边,孤掌难鸣,玄奘心生闷气,一夹马腹想要策马前行,免得再听三人议论金平府之事,奈何白龙马就那么四蹄平稳慢悠悠前进,浑然不理身上唐僧的鞭策。
玄奘也不想想,这白龙马乃是西海三太子所化,是悟空自华表柱上救下的,乃是比老沙更坚定的悟空的支持者,现在听悟空细讲金平府之事,虽口不能言,耳朵灵着呢,又怎舍得离去。
玄奘气不过,跳下马来,一下摔个踉跄险些跌倒,老沙手快相扶,被玄奘气呼呼的推开,一个人大步前行,直到听不到身后三人议论这才脚步稍缓。
又行三五日,玄奘要仰仗悟空护送,气儿早消了。
此地不知是何州府,踏进之后只见十室九空,荒凉无比,悟净化斋都没个去处,悟空也闲的难受,主动担起化斋之责,云里来云里去的,倒也从未空手。
玄奘寻着人打听一下,方知此地乃是凤仙郡,亦属天竺外邦,一直风调雨顺的,突然就三年无雨,江河断流,井干泉枯,五谷断绝,荒草无生,百姓三停死了两停半,因此才十室九空,荒村处处。
玄奘听得心惊,直道天有不测风云,悟空听后冷笑,唐僧只做不见。
又行了五六日,前面一座大城,近前一看,上书凤仙城三个大字。
此城不小,比之金平府不逞多让,奈何相比金平府,民事更见荒凉,偶有百姓也身躯枯干,就算是那城门处的官府兵将,也面带菜色,至市口处檐下一张榜文前看过,玄奘更加心惊,只见榜文上写道:
“大天竺国凤仙郡郡侯上官,为榜聘明师,招求大法事,兹因郡土宽弘,军民殷实,连年亢旱,累岁干荒,民田葘而军地薄,河道浅而沟浍空。井中无水,泉底无津,富室聊以全生,穷民难以活命。斗粟百金之价,束薪五两之资。十岁女易米三升,五岁男随人带去。城中惧法,典衣当物以存身,乡下欺公,打劫吃人而顾命。为此出给榜文,仰仗十方贤哲,祈雨救民,恩当重报。愿以千金奉谢,绝不虚言,须至榜者。”
老沙奇道:“郡侯上官?”
悟空笑道:“上官是姓,非官职也,百家姓上载着‘上官欧阳’即是此姓。”
老猪笑道:“实有实有!老猪也记得,可惜此姓之人却少见。”
玄奘看过榜文,恻隐之心大动,急道:“你三人皆是有法力的,且休要闲讲,哪个会求雨,与他求一场甘霖,济世救民,此乃万善之举,若无人会,早走莫误了行程。”
悟空笑道:“老孙会呼风唤雨,祈雨之事不难。”
凤仙郡为何无雨,缘由悟空自然知晓,金平府得罪了灵山,今日却要对敌天庭了,悟空也有些无语了,心知到了自己头上这西游记颠倒了,不过这东行之路上,妖精还没现身,倒是先把灵山天庭这两个三界最强势力得罪了。
心中自嘲,悟空无半点惧意,看不惯之事就要管!
用我手中铁棒,扫尽天下不平!哪怕是与如来玉帝之流为敌,但求无愧本心。
悟空说完含笑走上前去,揭下浆糊未干的榜文傲气道:“此榜老孙揭了!”
檐下守着的众兵丁听说,急着两个去郡中通报。
凤仙郡君侯府大堂,二人急报道:“老爷,万千之喜喜从天降也,今日领榜,方至市口张挂,有一和尚带着三位异人,其中一位异人见榜即道能呼风唤雨,小人来时,那异人已然揭了榜文,却不是万千之喜?”
郡侯听后大喜,也不备马备轿,疾步奔出大堂,径往市口跑去,慌得护卫急急相随。
及至市口,多有见过郡侯者,有人高叫一声:“郡侯老爷来了!”
众人在人群中让出缺口,郡侯寻着唐僧,见到玄奘身侧三位异人,也不管是哪个,当街朝着悟空八戒沙僧三人就倒身下拜,言道:“下官乃凤仙郡郡侯上官氏,熏沐拜请神仙老爷祈雨救民,望仙师大发慈悲,呼风唤雨救我一郡百姓!”
郡侯不停磕头,慌得玄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