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石微笑,才要说话。阮媛已经抢先道:“侯爷,二弟也十岁了吧?”
楼书先是一愣,转而便明白,阮媛这句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的意思,道:“怎么,你觉得新儿不贤?”
陈莹也被阮媛的反应怔愣住,她以为,阮媛会及尽全力的狡辩,反正她说的是事实,当时随着去的丫头都在,只要稍微调查下,便会水落石出,到时大罗仙也救不了阮媛。虽然阮媛在镇北侯的地位本就不怎么高,经这一回,便更是不如先前。
这也是陈莹两相权衡之下,为什么会选择站在楼新那一边的原因。
但,阮媛是疯了吗?她为什么要说这个?这与楼新挨打有何关系?陈莹隐隐觉得事情有变,想有所动作,但只稍微动了动,便觉一道剑一样的目光射了过来。
楼石依然微笑着,瞅着她。陈莹忙低下了头。
楼新是个谁也不怕的,大声嚷道:“大舅母别岔开话,就说到底是不是大舅母让公主打的我。”
阮媛理也不理楼新,直视楼书道:“侯爷觉得青藤公主怎么样?”
楼书着楼新,楼新正愤怒地冲着阮媛瞪眼睛,全没有小辈该有的一点儿恭敬之意。楼书皱了皱眉,道:“接着说。”
阮媛不急不忙,缓缓说道:“青藤公主天不怕地不怕,因为有皇上给撑着。侯爷自认能比皇上?侯府在媳妇娘家来说,天上一般,可是今天媳妇只出去一回,便觉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媳妇光行礼,这个王妃那个公主、郡主的,就行得眼花缭乱的。媳妇想跟侯爷打听打听,不说青藤公主,其他人,有哪个是咱们侯府能惹得起的?”
楼新在边上叫道:“八外祖父答应我的,要给我做主。大舅母在胡说。”
简夫人安慰楼新道:“乖孩子,有我呢,看她有什么说的,你八外祖父不为你做主,八外祖母给你做主,别怕,来八外祖母这儿,没事的。”
楼新气哼哼地坐到简夫人身边,靠在简夫人怀里,眼睛瞅着阮媛。站在简夫人身边的陈莹,则暗自攥了攥拳头,却没敢再说什么。
楼书对阮媛道:“往下说。”
阮媛挑衅似地瞅了楼新一眼,楼新被她气得差点吐血。阮媛满意地笑了:“想来新丫头进来得匆忙,没与侯爷学,她骂青藤公主的事吧?”
楼新猛地站起身道:“那是因为她无缘无故让人打我。”
阮媛眼皮子没挑地瞅着楼书道:“侯爷觉得在皇家受了委屈,便是骂人的理由?媳妇出身低下,却也知道功高盖主这句话,新丫头可是连她是功臣之后,她外祖为国捐躯都喊出来了。媳妇却以为,能给咱们这样人家的人委屈的,却是无论怎么样都得受着吧?”
楼书坐起身子,却因为起得急了,一阵的头晕,身子晃了晃。
楼石忙上前扶住道:“父亲怎么样?别着急,没多大事,青藤也断不会因为这点子事,闹到皇上哪儿去的。就是有人给皇上耳边递风,但总是童言无忌,父新不用担心,万事有儿子呢。”
楼书冲楼石摆了摆手,道:“也是我的错,总是想着你伯父死得早,就叙娘这么一个女儿,而叙娘又只得了新丫头这么一个孩子,又因着你大伯母那么个脾气,所以偶尔新丫头来了,也只是娇宠着,却疏于教管……”
楼新急道:“八外祖父别听大舅母胡说,她血口喷人。八外祖父没见着她巴结青藤公主,多少人笑话……”
还没等楼新将话说完,楼书的脸却是越来越难看。
楼石实在看不下去,怕楼书急出个好歹来,喝斥道:“好了。一口一个她,她是谁?她是你大舅母。长幼孝悌都不知道,还不给我住嘴?”
楼新瘪了瘪嘴,扑到简夫人怀里大哭。简夫人安慰地拍了拍楼新地后背,眼睛瞅着阮媛。阮媛垂着头不再说话。
楼书叹道:“都是我的错,东怕西怕,却将她弄成如今的性格。夫人,我以前不放心你,总怕你委屈了她们。如今还得麻烦你,却与大嫂说……”
一想到吴夫人的性子,简夫人道:“侯爷,只怕大嫂哪儿不好说话,她总怀疑咱们藏私,我去说的话……”
楼书也想到这一层,转而摆手道:“不用,与大嫂说了也不成,你直接去找叙娘说,楼新就留在侯府了。劳烦夫人去宫里一趟,求皇后赐两位教养姑姑来,夫人在边上亲自督促着新丫头跟着学规矩。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为了楼家,夫人就多操一回心吧。”
楼新听了大急,连哭都不敢了。却是叫道:“我要回家,我不住镇北侯府里,你们不能强迫我,我要回家。”
说着话,楼新就往外跑,屋内的周妈、杨妈一众丫头抢着去拦住。楼新依然大叫着往外跑,如何跑得了?不过是徒然而已。
楼书见了,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现在已经不想追究楼新到底因为什么挨的打,而是担心再这么下去,楼新早晚惹祸。
陈莹一直沉默的陈莹此时却开口道:“大丈夫宁折不弯,姨父当年也是千军万马里闯出来的,英雄一般的人物,如何能就怕了事了?皇上英明神武,定是分个谁对谁错的。”
楼书和楼石猛地看向陈莹。
简夫人呼道:“莹娘糊涂,这里哪儿有你说话的份?”
阮媛在心里,暗自给陈莹竖大母指。也难为前辈子能迷住赵昞,果然是敢于说话。只是,视角不同,看法便不会一样。以楼书长辈身份,是不会觉得陈莹果敢可爱的,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