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道:“明儿有了空,少夫人可多去寻王妃说说话,陈家虽是大家,但王妃的至亲却单薄的很。王妃平日在王府里,也是没意思着呢。”
阮媛笑着应承道:“妾记下了,到时一定会去的。那妾就先出去了。”说完,高高兴兴的领着绿柳、绿珠回归燕居。
一进到归燕居,房里坐了,阮媛便迫不及待地从绿柳手接过竹匣子。上辈子她多想看,可惜从没看到过。其实她一直怀疑,有人在镇北侯的方子里动了手脚。
镇北侯是带兵打仗出身,楼家更是武将世家,那么镇北侯府出内鬼的机会应该不会多。人做什么都会有习惯,而带兵出身的将帅,若是一个府都治理不好,能让内鬼混进来,那么他也就不可能打胜仗。
因为两军交战,除了战场上真刀真枪之外,各种探子卧底,都不会少。一个常打胜仗之人,防这个就如同《论语》上记的:或问禘之说,子曰:“知其说者之于天下,其如示诸斯乎?”指其掌。
而能利用的,也就是人所不擅长的。医术深奥,学的人多,但成为神医的,却寥寥无几。
阮媛将竹匣子打开,里面厚厚满满的,全是医方。
一张一张,方子太多,一时半会看不完,阮媛不自觉地用右手摸了摸下巴。这些方子,有些前世她见过,有些却是没见过。除了一张方子,全都是以补养为主。十张方子倒是有八张方子里有人参。
还未等阮媛将方子看完,已经到了掌灯时候。中间,绿柳、绿珠催了阮媛几次吃饭,阮媛都舍不得放下方子。
直到楼石来了,掀帘子进来,绿珠几个行礼,小雨看着楼石,眼泪汪汪地。可惜楼石看都没看小雨,见桌上的饭菜没动。而阮媛就坐在窗下,就着烛光看方子。
楼石轻声道:“端下去,让厨房重亲做一桌来。就说我吩咐的。”
绿珠一听,这事她最爱去了,去外面唤了两个小丫头进来,将桌上的饭菜放回食盒里,让她们提着,一阵风地跑了。绿柳几个也就往外退,只小雨动也不动,痴痴地看着楼石。
绿柳气得不行,强行往外拉小雨,小雨虽不乐意,也不敢太用力挣扎。
阮媛看得入迷,根本没发现进来的楼石,自然也不会发现绿柳几个全出去了。
楼石见她看得认真,不禁也面上严肃。坐到阮媛身边,就她手里也逐一看那方子。见阮媛只对一张方子看了又看,问:“怎么了?”
阮媛猛地回神,突然发现有个高大的人影在自己跟前,着实吓了阮媛一跳。“蹭”地跳起来:“绿珠!”
绿柳在内门外隔着帘子道:“少夫人,绿珠去厨房为少夫人重新拿晚饭去了。”
阮媛也回过神来,看清那人影是楼石,抚着心口道:“你属猫的?进来连个声响都没有?好歹刚在安居堂,我也算得上帮了世子爷一回,不说感激我就算了,不带这么吓人的。”
楼石不禁笑道:“没见过你这么颠倒黑白的。自己看东西看入了迷不说,反倒指责别人吓你?我进来有一会儿了,吩咐绿珠撤了桌子,绿柳几个也都出去了,你自己没发现,怪谁?”
可惜阮媛自来是什么都认,就不认自己错的。立着眼睛狡辩道:“还不都是因为世子爷?我若不是认真地看方子,能连进来人都不知道么?既然知道我看得入了迷,没发现你进来,你就应该出声喊我,而不是这么无声无息地走到跟前来吓人。”
楼石见她连衣服都没换过,也猜着她回来便开始看方子了。所以不再与她计较,问道:“费这么大劲,看出什么来没有?”
阮媛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事先想得好好的。可一到事情跟前,就管不住嘴。忍不住说道:“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世子爷,与其找这些方子的问题,不如从中找出哪个是真正治病的好医生呢。不是我说,这些方子就是有问题,难不成世子爷打算着去清算不成?你就是顺藤到摸瓜,那瓜长在天上,你也不敢摘啊。白费那力气,不若做些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