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到外面,楼石看了几个丫头一眼,说道:“没事劝劝你们少夫人,要不然你们几个的命也不保。”
绿柳等人禁声,大气不敢出。绿珠却是两眼一立,狠狠瞪楼石。楼石眼一横,绿珠却不怕,就瞪着不错眼。
楼石心下冷笑:几个丫头倒是一心一意的。没说什么地转身走了。
绿柳拉着还在瞪眼的绿珠进到屋里,可真是吓坏了。绿柳一贯细声慢语地声音都变了,说道:“少夫人,别以为世子爷在说笑。少夫人娘家是斗不过侯府的,到时就是少夫人无故去了,对于侯府也是小事一桩。”
“公主那边怎么说?”阮媛可不担心这个。
“少夫人!”绿柳见阮媛全不在意,仍然打算和楼石对着干,不禁急红了脸。
看着面前一字排开的四张关心的脸,阮媛只得先安慰她们道:“我知道厉害关系,你们别瞎担心。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呢么?要不然,我顺了世子爷的意,你们觉得公主会饶了我?”
想了想,绿柳叹道:“可不是么,公主也不是好相与的。这可怎么好呢?”心理想,怎么偏偏就惹的是公主呢?可又转念一想,要不是公主,她们少夫人也嫁不了楼石,两相衡量,也不觉得为阮媛后悔。
阮媛笑道:“所以我这不是在想办法么?你去公主府,公主怎么说?”
绿柳见阮媛如此说,一想到在公主府碰到的事,放下的心就又提到噪子眼来,说道:“少夫人还是小心些,青藤公主不但不听劝,对于敢劝她的人,全都下狠手了。”
阮媛听说,皱眉问:“怎么说?”
绿柳说道:“奴婢今儿才进了公主府,就见一个老母被发卖了。领奴婢进去的人说,那是公主的乳母程妈,因劝公主别总是寻唐姑娘的麻烦,让驸马爷不高兴。应该对驸马爷温柔些,好拴住驸马爷的心。公主就怒了,立时让人找了人牙子来,发卖了。”
绿珠等人听了,面面相觑。自小看自己长大的乳母,说发卖就发卖了,这也太狠了。
阮媛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并不出声。绿柳只得继续说道:“领奴婢进府的人还和奴婢说,自公主与驸马成婚后,公主身边的丫头换了好几个,都是因为规劝公主。”
“是么?”阮媛想了想说道:“那你跟我说说,公主都跟你说什么了?”
绿柳道:“回少夫人话。和上次说的一样,公主好像非常急,说就是今儿晚上去公主府,公主都等着。”
阮媛认真思索起绿柳和楼石的话来。仔细回想上辈子,赵宁活着的时候,她倒是不常去公主府。但都是公主派人来寻她,每次都是有什么宴会,唐芷一定出席的场合,公主负责吩咐,阮媛负责实际行动。
公主府接待她的人,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其他人,阮媛还真没注意过。
这么说来,她还真不能直接规劝!阮媛坐在桌前,放在桌上的右手,不自觉地抬起中指一下一下敲击桌面。
但是要说公主心狠,阮媛却不这么认为。赵宁以前在废太子王府被禁的时候,并没有乳母。她的生母是前太子良娣,生下赵宁之后,身子一直很弱,又不得医生看病,终在赵宁两岁上死了。
带大赵宁的是废太子妃于氏和另一个太子良娣郑嫣。
程妈是赵宁被承天帝从废太子王府接出来时,指派的。程妈!阮媛心下念叨着,却说什么也想不起这个人来。心想,大概上辈子根本没想过劝公主,所以也没注意过旁的。
阮媛心里一动,却想起一件事来。
按理说赵宁是被承天帝接出来的,可废太子妃却于赵宁离开的当晚自杀了。现在想一想,阮媛觉得这事里透着一股子的诡异。
恒太子死的时候,废太子妃没说跟着去,偏赵宁入了承天帝的眼后,她怎么就会想不开了呢?赵宁自打离开废太子王府后,就再没回去过。按理说,就是废太子妃没了,还有一个将赵宁带大的废太子良娣郑嫣呢。
据说,废太子妃和郑嫣都没有孩子,可是将赵宁视若己出呢。
赵宁离开废太子府时,只带了自己的一个小丫头,就是前些时候去镇北侯府找阮媛的暖婷。以前,阮媛感觉赵宁是被承天帝、钱皇后给惯的,飞扬跋扈,跟谁也不亲。可现在想想,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阮媛仔细琢磨了一回,觉得赵宁在废太子府时,肯定过得非常不好。最起码没有阮媛想象的那般好。
吃过午饭后,阮媛回到内室,坐在窗下的书桌前,让绿柳研磨,随手辅开一张宣纸,在上面写了青藤两字。瞪着这两个字,却说什么也写不出别的来。
转眼间天便到了晚饭点儿,感觉竟比冬天过得还快似的。坐到室内的圆桌前,看着一桌子的鱼肉,阮媛叹气。以前她刚到京城时,看着香车宝马,娇环美婢花团锦簇的,不知道有多羡慕这些个高门大院的女人。
重活一世,方知上辈子,她还是太肤浅了。
吃过饭晚,阮媛重回书桌前,在青藤两字的下边,添了郑嫣两个字。想了想,又将废太子妃和青藤生母添上,最后又将周毅的名字写在了最左边。
右手举着笔,想得颇为入神,不知不觉,阮媛的左手中指一下一下地敲击桌面。
阮媛之前的身份地位太低,她在京城贵女圈里没有熟人,夫人圈里,也没相交的,人家不讨厌她,已经很给她面子了。那么,赵宁以前在废太子府的事情,根本打听不出来。
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