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妈听闻婉瑶要回落香居后,一大早便带着所有姑娘站在大厅内等候,婉瑶将将踏进门,姑娘们齐刷刷的委身福礼,喊道:“娘娘吉祥。”莺莺燕燕的一片,犹如夏日里的御花园,百花齐放。
吴妈妈笑的灿烂,讨好似的向前几步握住婉瑶的手,念道:“培养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个争气的了,婉瑶啊,你日后飞黄腾达了,可莫要忘了吴妈妈呀。”
婉瑶一脸黑线,敢情她能嫁进皇宫去,是得了吴妈妈的栽培了?
其余的小姐妹一个个涌了上来,里三层外层的,拉着婉瑶说些客套话,求些取经之道,阮希则站在原地始终未动,嘴角上扬,眼里是化不开的欣喜。
婉瑶哼哼呀呀的应了几声,拨开人群朝阮希走来,笑的甜甜的叫了声:“阮姐姐。”
阮希逗弄她似的,又委身福了福礼,道:“阮希见过娘娘。”
婉瑶嗔了她一眼连忙拉起,努着嘴道:“什么娘娘爹爹的,阮姐姐也要笑话我不成?”
阮希拿起娟帕半掩着嘴,笑着道:“草民不敢。”
婉瑶随即弯着腰将手伸向阮希的胳肢窝,挠她痒痒,直到阮希求饶了,才停了下来,怜儿站在一旁看着她们咯咯的笑着。
多年以后,这画面回想起来,依旧能让人嘴角上扬,觉得既满足又幸福,只是那时的她们,再也回不到当初。
三人嬉笑打闹了一会儿才回了房间。
阮希将婉瑶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身体都好利落了么?哪里可还有疼?”
婉瑶笑着道:“已经全好了,我是谁啊,阎王爷见面都要绕道走的,哪能轻易收了我的命。”
怜儿一边将值钱的物件往出拿一边道:“哪有好利落啊,大夫说小姐的体内寒的很,以后怕是冷水都碰不得呢,天气那么冷,又掉进了冰河里,怎可能不落下病根呢。”
婉瑶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道:“哪有那么娇气。”
说话间,潇潇推门而至,满脸的不舍,道:“婉姐姐,你走了后是不是就不会再回来了啊?”
婉瑶笑着将她拉过来坐在一边,道:“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潇潇撅着嘴,道:“可过几天,婉姐姐就是贵为娘娘的人了,怎么可能还会到这种风尘的地方来。”
顿了顿,又道:“婉姐姐还是不要来得好,免得被别人瞧见再落了口舌,听说宫中的娘娘们为了争宠,手段都很是厉害呢。”
阮希笑了笑,道:“你婉姐姐好歹也是大冢宰的义女,谁人敢欺负她啊?”
潇潇津了津鼻子,道:“哎,阮希姐姐,回头我们一起去算算命吧?瞧瞧我们什么时候也能像婉姐姐这样,遇到自己的良配。”
婉瑶手支着下巴,抬眼笑着道:“无需算命,女人的脸就是自己的命,每天多照照镜子,何时你觉得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舒坦,觉得惊艳,那么你的好运就来了。”
几人一听,不禁笑了笑,此话确实有理。
“对了,婉姐姐,这块玉佩还给你。”潇潇说着,便将刻着“宪”字的玉佩交到了婉瑶手上。
“婉姐姐可还记得上次救我的那位达奚震公子么?他前几日来过,正好瞧见了我身上的这块玉佩。达公子说,这玉佩是王爷的贴身之物,也是身份的象征,珍贵的很呢,不是我能戴得了的,让我还给姐姐,他还说,姐姐若是不想要了,大可亲自送还给王爷,这玉佩金贵的很,莫要你再转手赠予了他人。”
婉瑶接过玉佩,抬眼瞧了瞧阮希,尴尬的笑了笑,随即放在了袖兜里,道:“等我哪天遇见他了,再还给他。”
阮希低了地低头,眼内有一丝落寞闪过。
潇潇不明就里的问道:“这贴身的物件儿都送给了婉姐姐,看来王爷对姐姐也是一片真心呢,婉姐姐可真幸运,除了有个皇上爱护着婉姐姐,还有个深情的王爷。”说着神情落寞了下来,继而又到:“达公子那么英俊帅气,肯定不会看上我的。”
婉瑶也只是浅浅笑了笑,皇上的爱护?呵呵,她宁可不要。
潇潇因下午还要练习舞蹈,遂待了不多时便离开了。
婉瑶瞧着有些潸然的阮希,问道:“阮姐姐,你还喜欢着宇文宪么?”
阮希落寞的笑了笑,道:“在你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他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又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就算我喜欢着他又怎样?他那么高高在上,我只不过是他偶尔无聊时想起的床伴而已。”
婉瑶默了默,道:“最是无情帝王家,阮姐姐,宇文宪不适合你,他的一声注定不会平庸,也不会平坦,日后还会有很多的大风大浪须得他走,可是你不一样,你该有的,是一份安定的生活,儿孙膝下,快乐的过一辈子,所以阮姐姐,莫要伤了自己。”
阮希低着头,手指紧紧的抓着袖口,默默的点了点头。
怜儿将包袱已准备的差不多了,因有了经验,这次并没让婉瑶操心,拿的东西,除了些金银细软便也没什么了。
婉瑶开门望了望,见四处无人,才关上了门,小声的对阮希道:“阮姐姐,我不想嫁进皇宫,我不喜欢宇文邕,我是个人,不是物件,可以凭他们意愿来回赠送,我的幸福要靠我自己,谁也别想剥夺我寻找幸福的权利,所以我打算今夜便逃出长安去。”
阮希被婉瑶突来的话吓的一颤,随后问道:“婉瑶,你可知道,若是被人发现了,这可是要杀头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