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敛了笑,道:“奴婢知道。”
婉瑶瞧着她有些落寞的神情,不免叹息。
感情这东西,真是奇怪,从来不分先后,不问缘由,你明明知道他爱的不是你,却还是义无反顾。
这话,婉瑶也不知道是想要讲给浮生听,还是想要说给自己听。
婉瑶又道:“浮生,你既然喜欢宇文宪,为何当然不跟宇文邕请了一道圣旨,让他将你赐予宇文宪,我想宇文邕肯定会应允。虽说宇文宪已娶了侧王妃,可自古以来,哪位皇亲贵胄不是妻妾成群?繁花满院?你待宇文宪好,他也不会视而不见,就算不能日夜相伴,却也能时常看见他,免得你整日里为他担心受怕。”
婉瑶说完这话,自己心里不免一惊,她何时有了这种想法?好像她根本不是穿越而来,而是一直生活在古代一样,连思想都跟着变了样,竟然也劝起了别人,婉瑶却也有些害怕,怕自己习惯上这样的生活,直到万劫不复……
有句话说得好,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果真不假。
浮生清浅的笑了笑,两个小酒窝煞是惹人爱,她道:“婉夫人,谁说爱一个人就一定要得到他的回应?奴婢是喜欢齐王不假,可奴婢从未想过要嫁给他。”
浮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婉瑶倒是有些诧异,原来不是每一个人的爱情都是占有。
她眯着一双月牙眼,全神贯注的看着浮生,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浮生又道:“奴婢自小伺候着皇上与齐王殿下,但奴婢更亲近于齐王殿下一些,他与皇上不同……”
浮生说到此处顿了顿,要知道,私下里议论皇上是要被杀头的。
婉瑶怎会不知晓,笑了笑,道:“无妨,权当你我姐妹二人谈心了。”
浮生眼波如水的抬头看了看婉瑶,不曾想她却是以姐妹这样的字眼称呼于她,既然如此,又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
接着又道:“皇上自小便是,性子沉稳内敛,心思缜密,凡事不喜言表,内心虽然孤寂,可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更是能猜透别人的心思,看事情从不单看表面,思远忧长,别人的心机伎俩也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所以奴婢尽心尽力的服侍着皇上,从未有过过多的担心。可是齐王殿下不同,看起来一副纨绔公子哥的模样,性格豁达,可内心更为柔软,待人和善,或许这也与齐王殿下的生母有关,温柔善良,永远的与世无争。齐王虽然领军打仗之时,一向善谋,善于策略,可但凡卸下了铠甲,就完全的判若两人,所以偶会被有心之人算计,好在皇上一直暗地里帮衬着他,为他扫清了不少障碍。齐王殿下待人温和,与皇上的冷漠不同,所以与齐王相处的时候,奴婢更是上心几分,久而久之,便喜欢上了齐王殿下。”
浮生默了默,又道:“可这种喜欢与想要嫁给他的心情完全是不一样的,奴婢这一生都未曾想要嫁过人,若是不能与郎长相厮守,夫复何求,那倒不如不要了。奴婢更愿意做一名军医,为战乱之中得不到诊治的士兵们带去一些希望,可奈何是个女儿身,医术也不够精湛。”
浮生说到最后,有些泄了气。
不过眼睛瞬间又有了光芒,笃定道:“奴婢会跟着师傅好好学习医术,师傅也曾说过,太医院里的医药方子都太过于死板,所以奴婢也常常外出走访民间的医药师傅,也得了不少的偏方。相信只要奴婢肯努力,就一定会达成所愿。”
这一番话,着实让婉瑶有些震惊,未曾想过浮生一位出身于古代的女子,心思竟是这样澄明净敛,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不是自己该做什么,有梦想有追求,甚至对未来也有规划,要知道,她也才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婉瑶自愧不如,却也欣喜的很,能有这样的朋友,推心置腹的聊天,畅所欲言,也不枉她白白穿越一次,哪怕,最后伤痕累累……
婉瑶晃了晃神,随后笑了笑,又道:“浮生,和你做了朋友,做了姐妹,真是得之我幸。”
浮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婉夫人抬举了,不过是些不着边际的幻想罢了。”
婉瑶笑了笑,道:“宇文邕与宇文宪都没什么事儿,都是知道分寸的人,不过是压抑的太久,找个对手释放些情绪而已,无碍。”
浮生听后,这才放下心,随后留了两包花粉磨制的花茶,起身离开了。
婉瑶没有说太多,不是不相信浮生,只是说了也于事无补,还平白添了她的担心。
今夜是锦春与锦夏值夜,所以两人伺候了婉瑶净了脸,换了衣服躺下后,便去门外守着了,婉瑶最开始的时候说过,不用站在门外一整夜,宫里的侍卫多的很,谁能来害她?可几人不听,犟的很,婉瑶只好随着她们了。
这一夜,婉瑶睡的极其不安稳,总觉得好像有个人一直立于床前,目色清冷的一直盯着她看,奈何想要睁开眼瞧瞧看,眼皮却沉的厉害,以至于第二日起床的时候,头还昏昏沉沉有些疼,眼睛也肿的厉害。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宇文邕都没有出现过,婉瑶波澜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灵珠每日都会来报道,叽叽喳喳。知道宇文邕每日都会去清泉宫给太后娘娘请安,所以婉瑶也曾拉着灵珠去陪着太后娘娘聊天,可宇文邕像是没看见她这个人一般,请过安后,便兀自的离开,不做过多逗留。
婉瑶也只是垂着眼帘苦笑了声,其实宇文邕全完可以不用这么冷漠,她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