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听得这话,倒也十分欢喜,乃笑道:“当真喜事。”那丫鬟夏喜却颇为机灵;他本是在邢夫人后面立着,邢夫人一行说着,他便暗地里留神看这厅中各人神色,果见有几个面色变化,便在心里暗暗记了。邢夫人却只作不见,不过又同迎春说了一回闲话,方往家去了。
却说那厢凤姐儿闻得邢夫人回来了,忙上来接进房里,亲奉了茶上来,笑问道:“太太瞧着妹妹在那边如何?”邢夫人命他在身边坐了,叹道:“也罢了,倒不曾见他受多么大委屈;只是我冷眼见他家那些丫鬟婆子,忒也可恶。”凤姐儿忙问端的,邢夫人便将自己所见皆同他讲了,又道:“也不见一来,却只顾过来回事,可不教人瞧着不像么?”
凤姐听得这话,便隐了笑道:“这都是二妹妹良善,才纵得他们如此。若是我,先打了出去,再教院子里跪两个时辰,瞧他们还这们没眼色不成?”邢夫人笑道:“你这性子也忒急。咱们姑爷是甚么身份?琏儿又是甚么身份?况那柳夫人合我又不同,最是个难缠的。只是咱们迎丫头却还要指望着这里呢。”一面便招手令夏喜上来,向他道:“把你见的同奶奶说一声儿。”
那夏喜却是个爽利性子,闻言答应了一声儿,便道:“回太太奶奶的话,今儿咱们太太说爷升了官职,姑爷家的那起子下人面上就有些个不同了;又听咱们说同郡王爷合小侯爷都有亲,更是变了神色,料想今后行事也要收敛个二三分的。我都记得是那几个,到时姑娘带去的人回来请安,我便同他们说了,回去回姑娘一声儿,也好教姑娘心下有些计较。”
邢夫人见他说罢,便挥手教他下去了,笑向凤姐儿道:“你瞧见不曾?娘家强些,自然这腰杆就硬些。还是教琏儿多钻营些,也好替咱们二丫头撑腰;届时若哥儿可不也得济?”凤姐儿闻言,便点头称是。婆媳两个又说了一回,方才一道往贾母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