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王阿苦。”
“出生地?”
“福都畔山村。”
“家中还有什么人?”
“父母亡故,只剩舅舅一家。”
“从哪里,因为何事被抓的?”
阿苦抬头,问眼前的军官:“您说的抓是指绑架还是被你们抓?”
军官看了她一眼:“前一个。”
那军官面貌冷硬,右眉上还有道狰狞的伤疤,阿苦老老实实地答道。
“在门派的竹林里偶然遇到,然后就被抓了。”
“什么门派?”
“清源。”
军官记录的手一顿,抬眸。
“你刚说你叫什么名字?”
阿苦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重复了一遍:“王阿苦,清源仙山下痒弟子,王阿苦。”
问完话,那军官便走了。
阿苦摸了摸趴在自己腿上酣睡的圆圆,松了口气。
这里是位于丰都城外的丰都军营的一处帐篷,刚才那军官是这军营里的副将,名叫铁心。
以前在畔山村倒也遇见过几回官老爷,都没有这人来得有压迫感。
比起守城,阿苦觉得这人更像是在外头领兵打仗的。
他的身上有股浓浓的血腥味,除了眉毛上的大块疤痕,脸部四周还有许多小疤,如果你仔细去瞧,会发现有些疤痕只有动物的利爪才能造成。
她到这里不到一个时辰,他们便帮她清洗包扎,调查身份来源。问完了话,就将分开问话的圆圆交还给她,其他无关之事一字未提。
行动力强,又很有纪律,管理这个军营的人一定是个厉害人物。
白色绣图腾的帐篷外,一个士兵在门口把守着。
阿苦看着他笔直不动的背影,叹了口气。
也难怪,在那个场景看到那样的自己,不把她五花大绑扔进监牢就不错了。现在只是有人蹲守,监牢还变成了宽敞干净的大帐篷,有床也有被,她已经很知足了。
圆圆睡得很沉,手上还抓着医官给的小玩偶,她的脖子上绕着好几层白色绷带,看起来十分可怜。
阿苦看着白色帐篷上的金色三足乌,发起呆来。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呢?
“姑娘,我可以进来吗?”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断了阿苦的沉思。
帐篷口上映着一道端着东西的人影,阿苦收敛心神:“进来。”
进来的是个伙头兵,端着一些吃食,看到阿苦满脸的鞭痕,楞了一下,然后才低头走了过来。
都是一些清淡的菜肴,不多但做得很精致,还有一小盆冒着烟气的白粥,闻起来很香。
阿苦抬头,十分感激:“谢谢。”
伙头兵有些羞涩:“不用客气。”
食不果腹这么多天,阿苦早就饥肠辘辘,但她还是先将熟睡的圆圆叫醒,然后勺了碗粥开始喂她。
小圆圆睡眼惺忪,看到眼前陌生的伙头兵,吓了一跳,刚要哇哇大哭,阿苦喂了她一勺浇了肉汁的粥,她才安静下来。
圆圆抓着阿苦衣角不放,阿苦歉意地说道:“圆圆刚没了奶奶,所以情绪还不是很稳定。”
伙头兵摇摇头,似乎早已预料到小姑娘的反应,从衣襟里掏出一包油:“给你。”
空气里飘着甜甜的桂花香气,圆圆怯懦地看了他一眼,躲在阿苦怀里,不肯拿。
伙头兵年轻的脸上满是气馁,阿苦温柔地摸摸圆圆的头:“哥哥给你的,你就拿着吧。”
自从圆圆没了奶奶,她就变得特别的没有安全感,只要见到生人就开始哇哇大哭,只有阿苦能让她平静下来。
医官说她是受惊了,阿苦也同意。
任谁遭遇了那样的事情,都会惊着的。
她也一样。
圆圆终究还,阿苦也没勉强她,自己收了放在桌上,等她要了再给她吃。
“你们是哪里人?”伙头兵问道。
阿苦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他问这个要做什么。
伙头兵:“我们会做很多地方的家乡菜,你们要吃什么,我们给你们做。”
他说的是我们,而不是我。
阿苦笑了:“谢谢,我们两个身上都有伤,这样就很好了。”
伙头兵看着圆圆,意思很明显。
于是阿苦问道:“圆圆有没有想吃的?哥哥说要给你做。”
这回圆圆有反应了,她紧紧地拉着阿苦的衣角,小小声地说:“蒸蛋,圆圆想吃蒸蛋。”
“好!我马上去做!”伙头兵开心地应着,一溜烟就冲出去了。
阿苦拦都来不及:“你看哥哥对你多好,待会儿要记得跟他说句谢谢。”
小圆圆憋着嘴:“圆圆最喜欢奶奶做的蒸蛋了。”
阿苦踟蹰了一会儿:“圆圆,你奶奶她......”
圆圆点头,抽抽噎噎地说:“我知道,那个叔叔说奶奶死了。”
叔叔?
哪个叔叔?
那个副将铁心?
阿苦温柔地摸摸她的脸:“圆圆知道死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爷爷死的时候奶奶跟我说过。”
真是可怜的孩子......
在客栈地牢的时候她就问过圆圆奶奶,她们是在去寻亲的路上被盗猎者抓到的,至于寻的是哪门子的亲戚她当时没有说清楚。
阿苦有些后悔,当初就应该多嘴一点再问几句的。
可是当时的她又怎么会想得到呢?
一眨眼,就这么天人永隔了......
等她将圆圆喂饱,那个伙头兵还是没来,阿苦将剩下的吃食一扫而光。
吃完饭,阿苦就开始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