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为止,潜入到教堂里的马费奥还没有遇见森林外村庄的村民,这也是让他感到疑惑的一点。他们去哪了?这个疑问在马费奥的内心里完整的浮现出来,比以往任何时候产生的问题都要清晰。这是诡异的,因为马费奥在教堂主殿里只能看见大量的黑袍人对着某个被当做信仰的恶魔做着无声的祷告。
马费奥低下身子望了眼主殿尽头的那尊雕像——恶魔一般的头颅,但它的背后却张着六只翅膀。马费奥从来没有见过比这要更加奇怪的东西了,尽管如此,底下那些黑袍信徒们仍旧保持着自己的虔诚。无上的神啊,愿你能将灾难从这个世界带走。马费奥听过太多类似的话语。
黑袍女人走在主殿中间铺上了黑色地毯的道路上,坐在长椅上祷告的信徒并没有向黑袍女人行礼。因为在这个地方,只有那尊雕像才有资格享受敬意。马费奥想,这一点让他觉得讽刺。即便是黑袍女人自己,也走到最前面的一张长椅面前,双手合十,用与赫顿玛尔大教堂的圣职者相差无几的祷告动作表示着自己对神明的敬意。
庄严肃穆的气氛让马费奥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开始不听使唤,他不能再待在这个见鬼的地方注视这与大多数教堂里的祈祷不尽相同的祷告。赫顿玛尔教堂的祷告是让人感受到虔诚和温暖的,而在这里,马费奥除了压力,黑暗以及诅咒外,他什么也感觉不到。
在尽量使自己的身体不碰到什么玩意儿发出响声之后,马费奥来到了教堂外侧的露台上。他抬起头望了望,教堂外侧凸出的奇怪的雕像遮住了头顶的月亮。仅仅只是一个大致的轮廓也足以让马费奥不想接近它了,它被马费奥认为是不详的化身。
寻找村民和弄清楚黑暗教团的秘密是马费奥需要做的两件事,但数量庞大的村民们毫无理由的不见踪影,黑暗教团的秘密也没有头绪。马费奥觉得真正的困难不过如此,他失去了一个明确的目标。在这样一个硕大的教堂里当一只无头苍蝇乱窜,比精确的找到自己的目标要容易的多。
马费奥试图站在多米尼克的角度上来猜测在这种时候他会怎样做,但最终他发现这是不可能的。作为一名鬼剑士的思维方式和作为一名圣职者的思维方式是完全不同的,双方对各自领域的知识的熟悉程度也不相同,马费奥很难将自己代入到多米尼克的想法里。
很快,伴随着一声轻轻的惊呼,马费奥从教堂外侧露台的一个别出心裁的三角形缺口处失足滑了下去。“该死,这该死的教堂……”在斜坡上滑落的马费奥试图将自己的身子停下来,他实在不清楚这座见鬼的教堂为什么要设计出一个多余的斜向坡道。但最后他发现,这是给教堂里人员的紧急通道——用一种下饺子的方式。
马费奥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停住自己的身子,斜坡上很光滑,而且也没有什么可以抓住的物品。于是马费奥逐渐滑落向一片深邃的黑暗,他的身体在那片黑暗里消失了。
马费奥吃力的从那一片黑暗里站起来,他用临行前卡米莉送给自己的有着刺鼻气味的草药刮擦着自己受伤的小腿,奇怪的是,这一举动似乎很有效。他很快就能正常的用受伤的那只腿支着地面,然后他一把推开了那具横在自己身前的白骨——在这个黑暗的地方里马费奥第一个看见的东西。
正所谓伸手不见五指,将携带的草药敷在小腿的伤口上之后,马费奥下意识的把手伸往腰间的药水袋,试图在那里找到一瓶猫眼药水。他想,自己也许在诺顿那里买到持续效果不久的药水了,因为法罗湾人的原因,赫顿玛尔市政厅发出了严查炼金药水的指令。即便是诺顿这样声望十分高的炼金术师,也必须接受检查。
马费奥拿出仅剩的一瓶猫眼药水拔开瓶塞,移向嘴边,他已经不记得今天是第几次喝炼金药水了,他只知道自己的体内迟早会充满了毒性。“这该死的玩意儿,真难喝……”马费奥在喝下猫眼药水的过程中始终保持着那副扭曲的表情,这玩意儿对于他来说还不如酒好喝。“再见了。”他对着空瓶小声道,然后将其扔向一旁。
他毫不怀疑这里比起教堂主殿要更加的像一个祭祀的地方,通道两侧每隔五米有着一个火把台,但并没有燃着火焰的火把插在上面。而地上则布满了整齐的马费奥看不懂的符号。道路一直延伸向教堂所在的方向,可以确认的是,马费奥所处的位置的高度比教堂的地表要更加的低。“好吧,地下的秘密集会所,这符合这些家伙们的风格。”马费奥自言自语着,沿着道路向前走去。
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就像是才过了不久一样,一年多以前在奥森特,马费奥曾经来过一个与这里十分相像的地方,同样的充满了神秘和诅咒的气息。罗斯和玛格丽塔,是的,那两个家伙在那里展开了一场对决,虽然毫无观赏性可言。几乎只是在一瞬间,玛格丽塔就利用冥王的力量杀死了罗斯。见鬼的疯子,他死得其所。
马费奥向前走了几步,但却因为一些其它的事情而转过身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检查一下那具白骨,如果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就糟糕了。表面上看起来白骨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因为它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一具普通人的尸骨太常见了,在战争的前线,每天都会是苍蝇的盛宴。
马费奥将白骨翻了过来,嘴里还不停的重复着“抱歉”,毕竟他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