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芊芊学他抱臂,冷笑,“大祸?无非就是被裴家的人抓回去暴打一顿,轻则变伤残人士,重则丢掉性命。想必你也应该知道我在裴家过得是怎样的日子,不过是非死即伤的皮肉苦罢了,比得上猪狗不如、生不如死的摧残和折磨?再说了,不是有南赢王么?想必我死了南赢王也不会好过吧?”
启风猛得沉下脸,看她的目光又凌厉又复杂。
这裴家小庶女一夜之间如同脱胎换骨,简直让人惊奇咋舌!
裴芊芊懒得看他不善的冷脸,不耐的问道,“找我有事?”
启风敛紧目光,“裴姑娘还是随我去南赢王府吧。”
正如她所说,她若出事他们王爷也不好过。眼看大婚在即,绝对不能让她出现意外,这也是王爷要他时刻盯着她的原因。
如今她凶暴的打伤裴夫人,还敢让她在外面?
裴芊芊往后瞥了一眼,倒没也犹豫,迈开脚走在前头,背对着他打了一个响指,“走吧。”
启风没动,紧敛的目光盯着她削瘦的背影,愈发沉冷复杂。
是何原因让原本卑微胆怯的人一夜之间有如此大的变化?从他开始跟着王爷就一直关注着她,他可以很自信的说对她了如指掌。她母亲青楼出生,到死都没进过裴家大门一步,她之所以活到现在也是因为她百毒不侵的身子能清除王爷所染的顽毒。
裴家养着她真如同养着一头牲畜,王爷也知道她在裴家所受的各种凌虐。不过对王爷来说,只要她活着就可,至于她如何活着,也没必要去插手,毕竟这是裴家的家事。
按常理,她这样的出生最多给人做房妾氏。做皇子嫡妃?只能做梦。
可王爷无心娶亲,担心皇上别有用心塞女人到南赢王府,念及这裴芊芊十多年献血相救,所以才主动请奏要皇上破例赐她为妃。
看着裴芊芊昂首挺背的模样,启风心里多了许多不爽。莫非她仗着自己要嫁入南赢王府为妃,所以才性情大变?如今日所见,她这般冲动胡闹,以后岂不是给他们王爷添乱?
……
看着好端端出去回来时却遍体鳞伤、鼻青脸肿的叶敏茹,裴文安恼怒不已,一边令人速请大夫,一边质问两名同样负伤的丫鬟,“到底发生了何事?是谁如此大胆竟敢伤害夫人?”
晕迷不醒的叶婉茹被抬回了房,俩丫鬟顾不上自己的伤势,跪在他面前一边痛哭一边描述着裴芊芊暴力的恶行。
听完,裴文安又惊又怒,“什么?是那小畜生对夫人动的手?你们确定?”
一丫鬟磕头哭道,“老爷,奴婢怎敢胡说?奴婢们随夫人前去接芊芊小姐回府,可芊芊小姐不但不听从夫人的话,还突然对我们动手,用凳子疯狂的打我们……老爷,奴婢说的句句属实,绝不敢欺骗您。”
另一丫鬟捂着被打掉牙的嘴巴,也跟着磕头哭诉道,“老爷,是真的,芊芊小姐用凳子打伤奴婢们不说,还发疯般用凳子把夫人打晕。”
裴文安勃然大怒,“那畜生呢?她现在在何处?”
真是反了!那小畜生居然敢打嫡母!
被爆头的丫鬟哭道,“老爷,芊芊小姐被南赢王府的人接走了。”
裴文安铁青着脸,咬牙切齿的对门外下令,“来人,备轿!”
这小畜生竟敢以下犯上、目无尊长,简直天理难容!若就此放过她,那裴家以后岂不是任由她胡作非为?!
……
南赢王府——
走出客栈,一路上都在看某个侍卫的冷脸,裴芊芊心情也不好。
想到这人在客栈说的话,她也知道自己打了叶敏茹不会有好下场。可打都打了,她又能如何?
眼下唯一能指望的靠山就是司空冥夜了。
还是昨晚那间房,她进去的时候男人依旧坐在软塌上,裴芊芊都忍不住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睡觉。
尽管是白日,也尽管外头太阳高照,可走进这屋子就有冰冷刺骨的气息扑面而来,昏昏暗暗的光线,真有点进了阎罗殿受审的错觉。
“王爷,裴姑娘带来了。”隔着纱幔,启风垂首禀道。
“下去吧。”软榻上传来低沉冷硬的声音。
“是。”
看着房门被关上,裴芊芊忍不住撇嘴,十二个时辰都不到,她就见了他三次。
“没想到你也能惹祸。”男人冷硬的声音夹杂着嘲讽传来。
“……”裴芊芊撩开纱幔,将他闭目的模样打量了一遍,这才抬脚走了过去。见他身旁还有空处,她毫不拘礼的坐了下去,还不满的瞥了他一眼,“把屁股挪过去些。”
语毕,她明显的感觉到身旁男人绷紧了身子,且黑色锦袍下突然散发出冻人的气息。
看着他放在膝盖上修长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她开始给自己捏腰捶腿,自顾怨道,“我都要给你做妃子了,好歹你也让手下对我好些。看着我打架不帮忙就算了,带我过来连顶轿子都没有。我虽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可你们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司空冥夜掀开眼皮,两束冷到极点的眸光射向她白皙削瘦的脸。
裴芊芊仰起头瞪大眼,“瞪什么瞪,比眼大啊!别跟我说这里坐不得,你要真嫌弃,那就别娶我。瞧你这样子,洞房花烛夜未到,可是想我再寻死一次?”
司空冥夜敛紧眸光,幽深的眸底寒彻刺骨,要不是他呼出的气息是热的,裴芊芊真想把他当冰雕。
她也不知道为何,越是同他见面,她越是不怕他。
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