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一瞬间的结巴让裴芊芊忍不住轻笑起来。这人是没谈过恋爱还是怎么的?‘喜欢’两字从他嘴里出来真是别扭死了。
想着他问的话,她渐渐的收了笑,微微转身看着窗外枝繁叶茂的景色,眸光涣散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怎样的人,以前没想过,以后更加不会去想。”
她削瘦的身子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单薄得仿若能被风刮走。那稚气未脱的侧脸虽不艳丽,可也清纯甜美……
司空冥夜眸光落在她身上,并未察觉到自己冷硬的俊脸上多了一丝柔和……
裴芊芊突然转过身,她动作弧度不大,却让司空冥夜不受控制的惊了一下,虽是很细微的一瞬间,但裴芊芊依然捕捉到他眸底那来不及收回的尴尬。
“……”这人做了亏心事吗?短暂的愣过之后,她突然问道,“怎么不问问我为何知道那么多?”
“本王不想知道。”司空冥夜眸光变回冷漠,甚至不屑多看她一眼。
而裴芊芊没发现的是他膝盖上紧握而颤抖的双手……
“哦。”她轻笑,随即摆了摆手,“好了,没什么事我回去睡觉了。”
看着大摇大摆离去的背影,那垂腰的墨发几乎遮住了她整个身子。明明是那么单薄的一个人,可却暗藏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倔劲儿……
司空冥夜眯着眼,再一次不受控制的盯着她消失在门口,久久未动。
……
晚上的时候,裴芊芊在院子里纳凉,冷凌从不远处走来,将一只阔口瓶子呈到她面前,“裴姑娘,这是王爷给您的。王爷说,这药能祛除您手上的疤痕。”
裴芊芊怔愣的盯着她手中的瓶子,片刻之后抬眼轻笑道,“还给他吧,就说我用不上。”
冷凌没收手,继续道,“这是王爷吩咐的。”
裴芊芊摇着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我真不用这些。疤痕是丑,可也没人看到,无所谓的。跟你们王爷说一声,谢谢了。”
她手上确实有疤,而且大大小小、细细长长的疤痕数都数不清楚,那些都是她每次放血时留下的。不是她不想除疤,也不是她不爱美,而是……司空冥夜这个时候才想到她手上的伤痕,她心里还真是不舒服。十多年了,他早干嘛去了?
原身在裴家过得连下人都不如,也没见他出手帮扶过。就算那是裴家的家务事他插不上手,可适当的给裴家一点警告他应该能做到的。而他,却什么都没做过。可见在他心中,她这个出生低贱的小庶女根本没入他的眼。
他这几日明理暗里讨好的心思,真让人觉得讽刺……
而此刻分神的她,并未注意到不远处那颗大树下有一道修长的身影……
打发走冷凌后,她也没心思纳凉了,起身回了屋准备睡觉。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正背对着门口脱衣服的她以为是冷凌去而复返,于是头也没回的道,“冷凌,你忙了一日也早点去睡吧,我这里不需要伺候了。”
没人应她,只有一股不正常的冷气弥漫过来,她手里拿着脱下的外衫怔了一下,然后慢吞吞的回头。看着不请自来的男人,她瞬间拉长了脸,“跑我这里来做什么?不知道敲下门啊!”
司空冥夜背着手站在门口,幽深的眸光落在她裸露的后背上,在她回头时才不自然的把眸光移开,沉着脸进了屋中。
裴芊芊尴尬的皱眉,此刻身上只罩着一件肚兜,外衫在手中都不知道是否该穿上。
司空冥夜不仅进了屋,还径直朝她走过去,彷如没看到她半裸的身子,将她手腕捉住,把一只瓶子塞到她手心里。
裴芊芊脸色一点都不好看,“我说了不需要!”
似是怕她会把瓶子摔了,司空冥夜抓着她手腕的五指收紧,“可是要本王亲自替你上药?”
裴芊芊瞪着他力大的手,“放开,我自己来!”擦什么药,都快把她骨头捏断了!
司空冥夜眸光垂落在她纤瘦的手腕上,只是稍稍松了些力气。
顺着他视线,裴芊芊也看了看自己刀痕累累的手腕,随即对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都是陈年旧疤痕了,不痛不痒的,没必要管它们。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反正成亲以后也不会再割了,相信以后这些疤痕会慢慢消去的。”
她不说还好,听她说完,司空冥夜眼眸一眯,坐上床把她拉近,取了她手中的药瓶动手打开——
他一放手,裴芊芊就跟弹簧一样蹦远,恼怒的瞪着他,“我说了不要!你给我出去!”
她进他屋子他就跟见到蟑螂一样轰她出去,那他进她屋子别想她给好脸!更何况,她还穿得这么清凉……
司空冥夜抬了抬眼,眸光里的冷色犹如暗器深藏,随时会‘嗖嗖’射向她,“过来!”
裴芊芊环抱着胸跺脚,“你要不出去,那我就出去了!”好在她身上没二两肉,否则她都要认为这人是专程来吃她豆腐的。
就在她真要跑出去时,身后传来冷得刺骨的嗓音,“你胆敢走出这里试试?”
裴芊芊头皮一麻,脚跟灌了铅似的定住。
回头瞪着那铁青的冷脸,她咬着唇气呼呼的走过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药瓶,“我自己来,不需要你动手!”
真是服了他了!说他来示好的吧,他就跟要吃人一般。谁要他伺候啊,就他随手那么点劲都能分分钟弄晕她,要是再惹他大爷不高兴,别说除疤痕了,指不定两只手都能被他废了。
见他还坐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