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我的疑惑转瞬便被刘老看了去,只听他慢慢道来:“三十年前的一场大型的盗墓活动,至今回忆起来仍是历历在目。当时的罗锅虽然身体有些毛病,但老母的生活却也需要张罗,所以他才会出此下策,跟在素未谋面的盗墓贼身后进入莽林之中。”
好一个孝顺的小子!多少的人总是等“子欲养亲不待”之时才追悔莫及。这点倒是莫名地对我胃口,心里对罗锅这中年人却也多了几分敬重。
“刘老,你难道也是因为盗墓进入的大兴安岭?”我不无疑虑道。
刘老吧嗒了几口烟,随着烟圈在眼前缓缓散去,才苦笑一声:“说来也算是一种机缘,当时我因为到处不得势,在一个深秋的夜晚去街上的小酒馆买醉,却是在那时遇见一个叫作英子的女人。“
“英子?”我下意识脱口而出,但反应过来已是为时过晚。
“好小子,你还说你没点故事?这英子的名号可不是常人能够听了去的。”刘老贼笑一声便朝我盯了过来,看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这我也是无意听了去,刘老你别介意。”我忙打起马虎眼。
刘老没再追究,接着继续道:“英子这个女人可真叫水灵,就那么几眼老头子的心便已被她俘了去。当时也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且比我小了三十来岁。小子你可知道,当爱情来了,这可是挡都挡不住的啊!”
刘老此时完全陷入了红尘往事当中,我不忍打断,但心中也暗暗诽谤起来——想不到人前如此端庄的老头子,年轻时居然爱做“老牛吃嫩草”这等害臊的事来。
等刘老抽神过来,罗锅也已经再次回到了沙发上端坐起来。
“安兄弟你见笑了,罗大哥也是想起了当日的信誓旦旦,这才忍俊不禁。”罗锅说着眼神中却也闪烁着诸多的尴尬来。
我笑着摆摆手,道:“罗大哥你是性情中人,何怪之有!“
见我爽朗,那罗锅眼中突然闪一抹光来,举着一杯茶对着我,突然郑重起来:“来,安兄弟,罗大哥以茶代酒敬你。”
这爽快,我喜欢。
我于是也端起一杯茶,学着喝酒的样子一口闷了,嘴里还不忘啧啧叹道:“好茶。”
我原先以为这不过是爽朗的罗锅一时兴起,等茶水喝完才发现自己又被摆了一道——这家伙明显地是想让我放松下来,好听两人的故事。
完了,今天注定栽在这两人手上了。
刘老笑眯眯地看着我放下手中的茶杯,才呵呵笑道:“好好好,爽快。小安,我们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在心中不由翻了一个白眼——这刘老的脸皮也太厚了,但嘴上还是诚心说了句:“你继续。”
“当时我和英子喝了几瓶酒,一时迷惑,什么也没问清楚,就答应了第二天随她进入大兴安岭。等真正进去之后,才后悔莫及——果然上了这丫头的当。”
刘老说着说着,突然就老泪纵横,我和罗锅一时不知所措,各种安慰,没想老人家却是连连摆手,道:“不碍事,我这是高兴!”
我暗骂一声,这刚才还说上了人家的当,下一秒立马又说高兴来着。这人的思维跳跃也太快了点吧?
“英子的确是个一等一的美女,也难怪大哥你还记得。”罗锅说着也感慨了起来,神色间带着淡淡的向往,仿佛瞬间回到了昔日的美好时光中去。
我倒是纳闷了起来,按说道上不会有两个相同的人,那这“英子”势必是吴美丽口中的“英子”,也没见吴美丽有这般感慨啊!
看两人瞬间都陷入了深思,我不禁干咳几声,道:“这英子,果真美丽?”
罗锅老脸突然一红,泪光不由闪烁起来:“是真的,不仅是我们,当时还将队伍中的一个叫作‘安慕生’的小子给迷得神魂颠倒了起来。”
我一听到“安慕生”这几个字,差点没跳起来。暗暗压住心中的震惊,方才哆嗦说道:“瞧你们几个一副没出息的样子,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偏都着了一人的魔!”
“是啊!”刘老这时接话道:“英子这丫头那笑容,至今还历历在目,我原本想趁着有生之年再找她叙叙旧,但也就是想想了,这把老骨头了,再进那莽林,还不得老死在那里!”
擦。
这刘老和光头佬怎么是一个路子的人,找个人总想搭上自己的性命!
“话说,离开之后难道你们就没有再和这英子联系过?”我不由问。
刘老黯然地摇了摇头,神色之间,无限的哀伤。看来这家伙果然是想老情人了。只是英子这人,此时在我的心中却是生出了一种不良的形象来,在和刘老来往的时候,怎么可以同时牵制着安慕生呢?这也太恬不知耻了。
听到这里,我更是迷糊起来,不知道是否应该将自己的了解的事情统统倒了出来。
等那刘老回过神来,再缓缓开腔的时候,我心中更是迷惑了起来。
“小安,其实打从我第一眼看见你,便觉得你和那英子的眉眼有些相似,所以才会接近你。你也莫要怪我,这完全是出自本能啊!”
我一听他这话,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刘老你别开玩笑了!小子我就一个孤儿,不曾有亲人啊!孤儿院的院长早些年帮我寻过双亲,但听说都去了。”
我自是不会随意编排孤儿院的院长,这些话的确是他亲口所说。
现在想来,他应该是想我进入这样的一个意识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