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铬!”韩樘气呼呼一把掐在陈铬屁股上,把他胡乱推开,拉着聂政,从下水道里探出脑袋,“两个人什么时候不能腻在一起,你……你哈哈哈哈你还活着!”
韩樘神经病似的,骂着骂着笑了起来,笑完才开始哭。
陈铬跟李星阑停稳,立即跑过去,搂住韩樘的脑袋,在他脑门上结结实实亲了一口,惊呼:“韩小樘,你竟然比我高了!不服!”
韩樘一把推开他,胡乱抹了一把额头和眼睛。
少年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仍旧瞪得滚圆,装作十分嫌弃的模样,嘲道:“幸而你变异时,不是个三岁幼童。否则,将你脖上套个狗链儿牵着走,跳起来都打不到我膝盖。”
聂政哭笑不得,劝道:“樘儿,先办正事。铬儿无事最好,他日日都要把你念上一回,前日夜里偷喝我的酒,酩酊大醉,边哭边喊你的名。”
韩樘炸毛:“师父!我何曾喊过他的名?”
聂政一本正经:“师父听得分明,你哭着叫了好几声蠢货。”
陈铬:“……”
韩樘一双猫眼瞪着聂政,抬手却是去揍陈铬。两人当即打成一片,不分你我。
聂政怀中抱着个酒葫芦,背上挂着伏羲琴,三年前分毫不变,只是一头青丝,半数成雪。
李星阑对陈铬招招手。
陈铬正把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韩樘骑在地上捶打,见状抹了一把汗,伸手把满头包的韩樘牵起来,吭哧吭哧奔着李星阑去了,留下后者站在原地咬牙切齿。
八人在高台上汇合,想来上次齐聚一堂,还是三年前在泰山顶上。
只可惜现下,橘一心神智失常,苏克拉被人暗杀,就连最后寻到的阮霖洲,也已经变成了敌人。
也是令人唏嘘不已。
大风骤停,天地静谧,城中血海汪洋。只留下一些零星的丧尸缓慢游移,咯血的喉咙里发出诡异的咯咯声,令人毛骨悚然。
李星阑白衣如雪,衣角落定,提起轩辕剑,望向祭坛上的一处房屋,问:“里面检查过了?”
陈铬与北辰倒抽一口凉气,异口同声回答:“没有!”
李星阑:“……”
袁加文抽出匕首,道:“里面没有活人的气息,所以刚才搜索时没注意到,装神弄鬼的人在里面?”
李星阑摇头:“不,里面没有人,但是有东西。聂先生、樘儿,你们两个留在祭坛上,防止姜氏有后招。我们进去看看,但这个屋子是我没法闯入的盲区。”
聂政点头,着韩樘将伏羲琴放下,两人并排坐着。
众人以李星阑跟陈铬为中心散开,钟季、北辰飞在天上,袁加文与丹朱并排,朝面前的房子围拢。
陈铬与李星阑挨在一起向前走,低语。
陈铬:“古琴也能四手联弹?好浪漫啊,你不觉得韩樘和聂政两个人之间,气氛怪怪的,就像是……就像是……”
李星阑心领神会,问:“在谈恋爱?”
陈铬点头:“小狼狗长大了,把师父扒光了用琴弦绑住手脚玩情趣呢?”
李星阑失笑,认真思考片刻,严肃地问:“你想玩么?我可以穿官服,要是以前就更好了,有制服,军靴,还有手铐和束缚带。我对在性|爱里使用道具,并不是很了解,回头先去研究……”
“喂喂喂!你要不要那么认真?”陈铬哈哈大笑,出其不意偷偷一口亲在李星阑脸颊上,看着他一张俊脸由白转红,像个螃蟹似的:“看来李先生的路还很长。”
陈铬一脚踹开房屋的大门,两扇门扉碎裂成数十块。
那是一个单层结构的老房子,其中空空荡荡,一览无余。
正正中中悬浮着一个巨大的圆形宝伞,垂下全黑的纱幔,散盖上镶嵌的宝石琳琅满目,然而其中却间杂着风干的人体器官、骨骼、经络,甚至于六个骷髅头。
宝伞下隐约有六个人影,她们俱带着金晃晃的青铜面具,紫衣盛装,银色的护具更像是一种点缀。
众人围坐得很有规律,却难以在一时间看出是什么形状。
“两个三角形,六芒星。”袁加文出声,面露不愉,说道:“在我们原先的世界里,六芒星是tantri派的神女,象征着男女达到生命的大和谐。”
李星阑明白过来:“你是说印度的密宗?”
袁加文点点头,道:“看来我们的敌人们,似乎早就有过结盟。”
陈铬一头雾水:“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我只知道她们已经死了,为什么这个屏障还没有消除?”
李星阑:“以身献祭,记得吗?姜氏擅长巫蛊术,最常用的就是血祭,她们把灵魂出卖给了恶魔,以催发这个阵法。姜望君得到应龙的传承,活得时间最久,应当是最了解这个阵法的人。”
袁加文:“不应该是应龙教的,而是西方过来的密宗。”
北辰的声音传来:“然而她见到陈铬,临阵倒戈,被钟季一箭射死。阵法发动的瞬间,阵眼却忽然死去,众人尽数殒命,这阵法却……”
“卡住了呗,”陈铬走上前去,一刀破开青纱帐,剑气划破了姜女们的面具,“我的天!”
帘幕落尽,面具碎裂,展现出一副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
六名姜女七窍流血,双眼圆睁无法瞑目,血液沿着脖颈滑落,至于地面,在六芒星的中央汇成一滩。
而她们的肚子,全都是鼓胀的,就像是怀胎十月一般大小。
但是她们死了!婴儿们还未出生,就在母亲的肚子里随她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