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事我不明。”
“你说。”
“请问齐军和北漠正处于交战中,在先皇驾崩当天,四爷又为何可以抽身回来?”
这件事困扰了我很久,那个时候追问四爷一直无果,还为此闹的两人之间生了闷气。
齐俊宣眸光怔了一下,缓缓道:“慕容辰熙没有告诉你吗?”
我摇了摇头,四爷若是告诉了我,我今日又何需问他,这不是多此一举。
见我摇头回应,齐俊宣随即无奈解释起来:“那个时候正碰上我母妃生了一场大病,心系母妃安危,和慕容辰熙达成了协议,两军暂且休息整顿,过些日子再战。那时他答应的倒也干脆,以为是念我思母之切,如今细想下来,是我疏忽了。早知今日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绝对不会给他机会回去。也许容妃已经得手,这会也不会受困于他慕容辰熙,造成进退两难的境地。”说这话时,他神情有些激愤,有些悔不当初。事情已经这样子,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
原来事情是这个样子,可是四爷为何执意不说呢。不过,说来也是巧了,要不然四爷被牵盼与此地,岂不称了容妃的意,随了齐俊宣的愿。
正暗自庆幸时,齐俊宣冷笑了一声道:“这事你居然问的人是我,看来他慕容辰熙应该有不少事瞒着你?”
我蹙了蹙眉,瞪了他一眼,失笑问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四爷与我彼此之间坦诚相待,怎么会有事瞒我,他这是挑起事端不成。
他说这话,我心中自然不悦,怒目对着他,丝毫没有给他好脸色看。
他深深吸了一口凉气,淡淡回道:“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有些事想让你看清罢了。”
话说的意味深长的,似乎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我没有说话,静静听他细说。
齐俊宣默然了片刻,阴沉着脸道:“早前我派去北漠的两细作,目的是为了暗中观察北漠的动向,好让我时刻了解他们的情况。这事连一向精明的容妃都不曾发现,以为做到了万无一失。后来不知怎么的被慕容辰熙知道了,他一直静观其变,并未揭发,直到你来齐国,才有了那次北漠突然以细作之由出兵讨伐齐国。事情来得太突然,令我始料未及,他这一招,打乱了我原本的计划,奉命应战,奈何对方兵强马壮,最后不敌,连败数阵。面对父皇和朝臣施加的压力,我不得不作让步,乃至将你拱手相让。”
脑袋如当头一棒,心倾刻间跌进万丈深谷,深色的眼眸无限悲凉。
“不,你骗我的。”我失声道,双手紧握住,以至于用力过度到双指节开始发白。
齐俊宣见我如此激动,想伸手安抚我,被我无情的打掉。
如果齐俊宣说的是真的,那么四爷是否早就知晓一切。从一开始就知道锦秋的身份,从一开始就知道容妃和齐俊宣暗自合作,从一开始...........或者说,当初我被迫嫁给他,也是他布的局,一手安排的?想到这,心里暗暗打了个冷颤,
我拼命的摇头否认这个可怕的念头。
齐俊宣看我似乎并不相信,眉头一皱,面带怒意说道:“当初如果不是他,你我也不会被迫分开,说到底罪魁祸首是他慕容辰熙,他明知你不想嫁他,逃婚来齐国,就设局细作之事,给了北漠侵犯齐国找了个顺理成章的借口,也称了他慕容辰熙的心愿.........”
“够了,别说了。”他的话还未说完,被我打断了。
我捂着耳朵,不想听他说的任何话。
他知今日和我说的这些事,让我一时无法接受,索性如我的愿,只好住嘴不再继续说下去。
在一旁静待着,营帐外,他的属下为禀告北漠那边的情况来了又来,都被他一一打发走了。
我静坐在一旁,眼神直直的似看非看盯着前面一处,身子一动也不动的,就这样静静的干坐着好久好久。
人有时候装作糊涂比做个明白人要来得自在多,的确,今日齐俊宣和我说的这些我从不知道的事情,让我很是吃惊。
我宁愿这些话是出自四爷之口,也不愿从旁人那里得知真相。暂且不说这些事情的真假,可是联系之前种种疑点,让我更倾向于齐俊宣的话,虽然非我所愿,事实摆在眼前,叫我如何不想。
我一直不喜欢被人逼迫,没料到,当初把我逼到绝境之处竟是我此生最在乎和深爱的人。
我收缓住心神,淡淡的看着一旁不语的齐俊宣,漠然道:“如果你说的这些事是真的,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他答:“刚开始我有怀疑过,直到锦秋死了,我才意识到事情远不止我想的那么简单。所以我才先发制人,事后我向慕容辰熙求证过,他当时没有否认,算是默认了。”
听罢,心里冰凉彻骨。
“你告诉我这些事,无非是想让我恨四爷,那么恭喜你,你的目的达到了。”
他一早就知道的事情之前不说,偏偏选择这个时候,不是因为凑巧,恐怕是别有深意。
齐俊宣眸色深深的看着我,没有说话。是说中了他的用意,才以沉默的方式来回应。
被人欺骗的感觉犹如万针刺痛的感觉,让人疼痛难耐,只至于后来整个痛到极点已经麻木掉没了知觉。而我此刻,就属于那种已经没了任何知觉的。
齐俊宣沉吟了片刻,随即解释道:“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而已,不想你被他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我心里冷笑,说的倒是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