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的是人性,尤其是华夏的民族劣根性。鲁迅先生阐之未尽。我有我的看法。
南宋《三字经》有“人之初,性本善”,说明人刚出生好比一场清澈之雨,这余水可以清澈亦可见底;但触碰到社会一物,哪怕是清水,也会不由自主如害羞草叶,本来的清澈也会慢慢被尘埃所侵染,渐渐被润透。
思想便向列子靠近。
……”
余白毫无犹豫的写下这番话,《杯中窥人》韩韩将人生比喻成投入水杯中的一团纸,纸团渐渐被水湿透,慢慢下沉,以此表达出社会如这杯水一般,将每个原本无甚特点,无甚缺点的人侵染成各色各样的人,直至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临场考试,临时发挥,却能写出如此立意新奇,让人读之畅快,发自肺腑的感慨的文章来,说韩韩才华横溢一点都不夸张。加之他学习成绩奇差,却能以文字杀出一条血路,更能以这种让人想不到的方式写出一篇让他一炮而红的文章。
所以,在当时的环境下,韩韩几乎成了大部分八零后学子的所向往的方向。
时至今日,余白想写什么?想表的又是什么?
这些问题,其实雨中窥人这四个字中不难看出,它有着杯中窥人的相同性。除下过程是余白经历所被特定外,两者几乎没有差别。
这也为什么,余白会选择《杯中窥人》来作为现在这篇文章蓝本的初衷。
因为他无法否认,这篇文章的影响,更无法否认,他想借助这篇文章的独特性来完成他想达到的目的。
人都是现实的,更不用说活了两辈子的余白,他不会意气用事的临时起意写一篇他脑子里关于今天事物的文章。不是不自信,也不是没这个能力。
而是觉得,命运既然如此相似的重叠,那为何不让两者融为一体,最起码没有所谓的后顾之忧。
韩韩将人比喻成纸团,将社会比喻成那杯水,水会侵蚀纸团,让之变化。人生如此,它将每个人变成普通大众,或是庸碌,或是平凡,或是辛勤。
余白则是将社会比喻成那场雨,雨下的所有人、物,都会被社会这场雨所笼罩,或是琳的全身湿透,忘了自我,或是激发内在,磨砺前行。
至此,余白,眉眼微皱,下笔如飞,兴许是写到高兴之处,兴许是写到感慨的字眼。
“华夏人向来品性如钢,所以也偶有洁身自好者,硬是撑到出生后好几十年还清纯得不得了,这些清纯的不得了的人未浸雨水,不为社会所容纳,“君子固穷”了。
写杂文的就是如此。《杂文报》、《文汇报》上诸多揭恶的杂文,读之甚爽,以为作者真是嫉恶如仇。其实不然,要细读,细品后可以品出作者自身的郁愤——老子怎么就不是个官。倘若这些骂官的人忽得官位,弄不好就和李白一样了,要引官为荣。可惜官位抢手,轮不到这些骂官又想当官的人,所以,他们只好越来越骂官。
……”
这一段余白没有更改,而是一字不差的把它写下来了,原因也很简单,这篇文和之前的《求医》几乎是同承一脉,相同的对文字有着极高的触觉,相同的揭示着社会所存在的现象,笔力老道让人赞叹。
可能真如文中所写,总是会有群人欲求不满,总是会弄一块遮羞布似的的东西,挡在身前,然后像是只穿一块肚兜,自认为穿着马褂,便上街呐喊,这世道如何的不公,如何的不平!
倘若他真有这份愤世嫉俗为民情愿的心,为何不低头看看,他那可怜的姿态,如此说不定便会痛改前非,悔不当初的重新生活。
“写到这里,我身上被雨水淋湿的衣物,已然干透,迎着窗外映射来的斜阳,我真想伸个懒腰,睡上一觉,不为别的,就为这让人舒心的午后时光。
接触久了,不免展露无遗。我又想到国人向来奉守的儒家中庸和谦虚之道。
作为一个中国人,很不幸得先学会谦虚。一个人起先再狂傲,也要慢慢变谦虚。
钱钟书起初够傲,可怜了他的导师吴宓、叶公超,被贬成“太笨”和“太懒”,可惜后来不见唯我独尊的傲语,也算是被水浸透了。李傲尚好,宝岛党派暂时磨不平他,他对他看不顺眼的一一戮杀,对宝岛党派也照戮不误。说要想找个崇拜的人,他就照照镜子,但中国又能出几十个这类为文为人都在二十四品之外的叛才?
……”
原文中,韩韩的写作顺序是按照纸团被水侵染的过程而走的,余白遵守着这个顺序。
这段文字中,仍旧充斥着借喻的手法,同时对华夏幽远的体制内在以及各个名人前辈的事迹可谓信手拈来。最为明显的就是是借钱钟书傲语,借李敖狂妄,来点出水杯、纸团和社会、人,这四者之间存在的关系。
余白低头动笔开始,除了不停挪动的手指,和灵动异常的双眸外,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就好像,他面前坐着的那几位声名显赫的人,对他造不成丝毫的影响甚至是压迫。
也不知是看到他如此为目标不息奋斗,还是思维敏捷毫无停顿的书写感叹,萧丹叹了口气,对着旁边同样专注的看着余白的林方清开口说道。
“林老,现在我才觉得,您刚才的意见可能是对的。虽然我还没看到他写出来的文章,可是能像他这般面对如此阵势,不怯场、不慌乱,而且还文思泉涌的专注写作,这种人真是难能可贵啊。”
林方清听后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