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往长乐城的路上,常辛讲述着千足城的一些事迹与规矩。
千足城的规矩显得有些血腥,尤其每月交出一个娃娃供城主修炼这一条,简直惨绝人寰,但是千足城下属的村镇依旧无人反抗,甚至连骂都不敢骂上一句。
说完了千足城,常辛心有余悸地自语道:“比起千足城下属的城镇,我们百里镇的待遇算不错了。”
常辛十分知足,徐言可不这么认为。
“月子里的娃娃都不放过,千足城的城主更是个混账东西!”
随口骂了一句,徐言的脸色微微发沉,邪派宗门他不是没去过,天鬼宗里弟子之间可以在煞血台互相厮杀,生死无人问津,这一点已经够恶毒了,更有许多虚丹鬼使时常枉杀门人,抽取生魂祭炼,可是徐言还从没听说天鬼宗的人对大齐的百姓动手,更不用说以娃娃来修炼。
邪派邪恶,但并非无恶不作,至少对待凡人,天南无论正邪宗门都采取了一种漠视的态度,既瞧不起凡人,也不会去随意杀凡人。
天北可倒好,这些城主看待凡人如同奴隶,交不齐灵草动辄击杀百人泄愤,更有人每月以娃娃的精血来修炼,比起天南的邪派都要阴邪恐怖。
难不成那群城主都不是人?
徐言皱着眉疑惑了起来。
又是青蛾蝉,又是紫苜草的,好像每个城主都有自己特别喜欢收集的东西,而且各自还不一样。
徐言随口的喝骂,听得常辛惊诧不已,不时看看车外,幸好这里是长乐城的地盘,这要被千足城的人听了去,谁也别想活命。
“徐兄弟,听我一句劝,如果到了长乐城,万万不要说出辱骂城主的言词。”
常辛心有余悸地劝道:“我知道徐兄弟修为高深,可是城主府的人更不好惹,尤其城主背后还有着龟元宗,真要惹怒龟元宗的人,即便虚丹修为也讨不到好处啊。”
“常兄放心,我有分寸。”徐言嘿嘿一笑,道:“我这人就会动动嘴,其实修为浅薄,尤其胆子还小,根本不敢惹事。”
人家的好意,徐言不好反驳什么,于是说了句反话,他的确不惹事,不惹小事而已。
路上徐言取出个空的储物袋,递给常辛,道:“常兄身为筑基修士,还要为了百里镇的百姓奔波,这一点在下佩服,储物袋一个,聊表心意吧。”
“储物袋十分珍贵,徐兄弟已经救回了杨力,对我们百里镇堪称大恩,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常辛连连摆手,道:“徐兄弟可能不知道,如果杨力恢复得快些,今年就能得到筑基丹,他成为筑基修士的几率极大,到时候我们百里镇就有了两位筑基,寻找灵草更加得心应手,如果徐兄弟不出手,杨力这一次算是死定了。”
“比起储物袋,筑基丹岂不是更贵?”
徐言直接将储物袋塞给了对方,他有些不解,既然杨力都能得到筑基丹这种算得上昂贵的丹药,为何常辛得不到一个比筑基丹廉价得多的储物袋。
“筑基丹城主府才有,但凡破开三脉的先天武者,都可去城主府领取,但是必须当场吃下,想要出售是不可能的。”
常辛拿着储物袋,是又喜又惊,连连道谢之后,讲述起关于筑基丹的事宜。
“五年前我刚刚突破三脉的时候,也是在城主府领取的筑基丹,有幸进阶了筑基之境,也有不少人即便服用筑基丹也无法进阶成功,就此浪费了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机会,城主府的规矩,每个突破三脉的先天武者,只会发放一粒筑基丹,如果无法筑基,这辈子就只能停留在先天之境了。”
常辛的讲述,听得徐言越发不解。
“就算一粒筑基丹无法突破,想办法再收购一粒不就完了,大不了不用筑基丹,破六脉之后不是一样可以筑基大成。”
“六脉?”
徐言的疑问,听得常辛直皱眉,道:“三脉先天,已经是先天境界的极限了,怎么还有个第六脉?”
“你不知道六脉?”徐言更是一愣,眨了眨眼,问道:“难道天北的先天武者,三脉最高,连第四脉都没有?”
常辛摇了摇头,道:“据我所知,但凡筑基境的修士,只有破开三脉而已,从没听说过三脉之后还有先天境界。”
徐言看着常辛的神色不似说谎,他此时更加疑惑了起来。
都是人族,天南的先天有六脉,天北怎么可能只有三脉,难不成有人在故意压制先天境界的武者,不允许破六脉的宗师出现?
带着一份好奇,一路上徐言详细打听了一番常辛所修炼的心法与功法,甚至是剑诀。
常辛修炼的筑基心法没错,与天南相差不多,剑法虽然不算精湛,倒也可以劈斩出剑气,唯独不知道先天之境其实总共六脉,而非三脉。
到了最后,徐言得到了一个猜测。
那个所谓的长乐城主,根本就没按好心,不仅故意隐瞒了先天六脉的境界,还压制着下属村镇中出现的先天武者。
得到这个猜测,徐言有些心惊。
想要隐瞒其他的东西倒是不难,可是隐瞒先天的六脉境界,这可就惊人了,能做到这一点,可见长乐城对于下属村镇的统御能力,达到了一种骇人听闻的程度!
这与一位皇帝告诉臣民糖是咸的没差多少,有人敢尝,说糖是甜的,那就将其斩杀,直到再也没人敢去碰糖,而且坚信糖就是咸的,还要流传多年,才能将这个弥天大谎变成人人相信的真相。
天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