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现在最大的新闻,自然是二三四三位皇子相继离宫开府。
皇子一般年满十五岁时就会离宫,住进单独的皇子府。
元帝的五个皇子,年龄居然相差不大,也不知钦天监怎么算的,竟然把三位皇子的开府日子定的很近,二皇子楚昭晖九月末,三皇子楚昭业十月初一,四皇子楚昭钰十月初三。
底下的弟弟们都离宫了,太子楚昭恒自然也得住进东宫。
御史台的一群御史们纷纷上奏,要求太子尽早住进东宫。这个说太子成年还住在内宫,与不合礼制。那个说哪有皇子建府太子还未入住东宫的理。
元帝准奏,让人赶着修缮东宫去。
所以,百官们这段日子,就忙三件事:恭贺、送礼、拜访。
车马往来,将三座皇子府所在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顺带着,颜家、林家这些外戚家,也被拜访了。毕竟,跟他们熟了,不就和皇子们搭上关系了?
沉寂多时的林府,又重现了往日访客不绝的盛况。林文裕这个兵部尚书,也不再时不时的称病不出了。
颜家的访客,却渐渐少了。
首先是颜明德本来就和文官们不怎么打交道。其次,刚有几家访客上门,颜明德一脸懵懂:太子殿下搬进东宫,你们来贺我干什么?
有心想走颜家门路的,不得其门而入,只好先死心,等着看看别人如何行事。
京城的热闹,让元帝也难得露了几天笑脸,不管怎样,儿子成年了,总是好事。
可惜这笑脸没挂多久,就被南州飞来的奏折和战报给打没了。
南州传来的三封奏折,分别是镇南王世子楚谟、南州州牧秦绍祖和礼部陈侍郎所写,写的内容却都是同一件事:南安侯府发现了南诏密探。
随着奏折一同上呈的,还有密探身上发现的密信等物。
三人还都很有默契的对颜烈颜宁闯侯府一事,一笔带过了。
元帝拿起战报看了一遍就放下了,毕竟,楚谟已经带兵出征,粮草也已就位,他接下来,只需等待后续即可。
那几份奏折,元帝却像看着稀罕物一样,看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御前大总管康保走进来,“圣上,太子殿下和几位殿下都在外面,还有几位尚书大人都来了,等候召见。”
元帝才放下奏折,“让他们进来吧。”
楚昭恒带着三个弟弟走进勤政阁,林文裕等几位尚书跟着走进来。
元帝就甩过来三份奏折:“你们都看看吧。”
楚昭恒接过奏折,看完后又递给其他人。
楚昭钰看后脸色大变,上前说道:“父皇,这不可能,我外祖家世代忠良,为何要勾结南诏?这必定是有人陷害。”
“四弟啊,你是说有人要陷害南安侯?”楚昭晖阴阳怪气的问,“谁要陷害?为何要陷害他啊?”
楚昭钰语塞,南安侯没实权没实力,还真没人看得上眼去陷害。
他看到奏折的直觉,觉得秦绍祖必定有嫌疑,南安侯要杀颜宁,秦绍祖会不会帮外甥女报仇?可是,这个理由他不能说。
元帝不语,只看着楚昭钰。当初朝廷会让南安侯待在南州,是想牵制镇南王府的,可惜,南安侯的后人,一代不如一代,到如今,也只剩下拿着侯府名头吓吓小老百姓了。
南安侯真的和南诏勾结?陈侍郎和楚谟的奏折里,都提里,有历年侯府在边境走私的账本。侯府的钱能给谁?
帝王总是多疑的,元帝也不例外,“太子,你怎么看?”
“父皇,儿臣觉得此事还需细查。”
这话,等于废话。元帝有点不满,“那你看何人查访为好?”
“前几日二弟和三弟都说想要历练,陈侍郎也刚好在南州,儿臣觉得只要与南安侯无关之人,皆可担当此任。”
楚昭晖和楚昭业自然不想现在离开京城,楚昭钰也不愿自己的皇兄去查此事,正在南州的陈侍郎,顺理成章的成了举荐之人。
这种事情上,几位尚书大人也纷纷附议。
楚昭恒不再说话,他此举也算投桃报李。陈侍郎的奏折里,对颜家兄妹大闹侯府的事,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既然他对颜家示好,自己何不给他个机会?
陈侍郎远赴南州迎接南诏使臣团,这差事等于没了。辛苦去南边,让他就近查南安侯一案,就是让他不至于无功而返。
元帝又让大家议了几件政事后,才让大家退下。
楚昭业走出勤政阁后,对楚昭恒说:“太子殿下,臣弟听说最早发现南安侯府密探时,是颜烈和颜宁呢。”
“三弟消息真灵通,我还是刚才父皇处,才知道南安侯府的事。”楚昭恒并不接招。
楚昭业也不再多说,拱手一礼后,转身离开。
李贵做了府里的总管,此时正在外面等着自家的主子。看到三皇子过来,上前低声说道,“爷,刚才府里传来的消息,说汪福顺没消息了。”
“回去再说。”楚昭业脸色不变,打马回到府中,到内书房坐下了,才问道,“汪福顺是什么时候没消息的?”
“汪福顺离开侯府后,还送了信说颜烈和颜宁冲进了南安侯府,他已经离开侯府,即刻回京。然后,再没消息了。”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楚昭业手指叩着书桌,思量片刻,“把和汪福顺有接触的都撤换掉。”
李贵一愣,楚昭业在南州并没多少人,几乎都和汪福顺有过接触了,这要撤换掉,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