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小寒,鹿森推开窗户。自打进入了这个月,对面的街道开始张灯结彩,又快到新的一年。
不知不觉,他们似乎又已经度过了一段时日。
他趴在窗台上看向外面,轻轻呵出一口白色的雾气,然后慢慢的露出一个现世安宁的笑容。
一双手从鹿森的腰上环住,手指修长还有一点粗糙。
许放远从鹿森的身后靠过去,低头在鹿森的耳边轻轻呵气,酥酥麻麻的感觉立刻袭遍了鹿森全身。
他稍稍侧了个身,抬头和许放远拥吻。
“老婆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十点多了,不早。”
鹿森回过身,双手抱住许放远的脖子。许放远低下头,沿着鹿森的鼻梁一路吻下,直到吻上那已经温热的唇上。
许放远终究还是辞了咖啡馆的工作,那一天他在震惊中带着鹿森回家。
两个人慢慢走过每一步,感觉到鹿森冰凉的手被他暖的很热。那一刻他觉得很安心,或许这就是归宿吧。
他没再见过卫谦,卫谦也没有再联络过他。有时候夜半时分,许放远摸着鹿森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会想着这真是造物主给他的恩赐和力量。
只有一件事还让他头疼,鹿森的瘾还没戒掉。
他试过慢慢给鹿森减少分量,但是当他听到鹿森一个人忍不住的小声呻吟,就没办法再继续下去。鹿森有时候会抱着他情绪崩溃的大哭,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在他身边一遍一遍的安慰他。
这件事情的恶果就是他眼见着鹿森越来越瘦,就好像风一吹就会被吹到他看不见也追不到的地方去。
当某一天那个难捱的阶段过去,鹿森看着许放远眼睛里流露出的担忧。也会轻轻的冲他笑一笑,然后再哄哄他。
“不疼的。”
不疼的话何必要说出来,明明你从来也不会强调。
更让许放远觉得担忧的是,原本他已经逐渐和附近有这些渠道的人打上了交道,但是慢慢的他发现,这些人似乎在主动躲避着他。或者说价格水涨船高,他也不是完全不懂这些规矩,一般一个地区是基本稳定的,不会忽然间变动太离谱,尤其是他们要的这种东西,比起别的需求量大一些,价格相对最低。
他们现在所处的这种生活状况,让他不得不去想多。
任何没有生命的东西都比不得人类来的更可怕,而他接触过的所有人里,最可怕的就是鹿炎。
拜托,别再伤害鹿森了。那明明就是你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是我也插不进的羁绊。
他是那么乖的孩子,你也知道的不是吗。
等过了年,他们就又长大一岁,其实他们都已经是被应该被称之为青年了。许放远摸了摸鹿森的脸,仍旧光滑细腻挑不出半点缺憾,但是又像是少了些过去他所拥有的无限生机。不知道是因为年龄的增长还是因为他和缠绕着的瘾症所抗争留下的疲惫。
许放远看着看着,那种莫名其妙的心疼就又涌上了心头,就好像克制不住的感情一般,刹不住也收不回。
鹿森转过身冲他笑。眼神和笑容一样明媚。
“怎么了?”
“看我老婆好看咯。”
鹿森脸上的笑意扩大了些,走了两步温温柔柔的抱住他。
“嗯,好看。是你的。”
许放远咯咯的笑出声,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阳光折射成一个温柔的弧度穿过手指,穿过他们拥抱的身体,形成一个唯美的光晕。
“走,出门逛逛吧,趁早上有空,下午我还有班。”
许放远松开鹿森,往衣柜走去,边脱衣服边和鹿森说到。
鹿森没有追问,比如去哪为什么去之类的话。他沉默顺从的跟过去,等许放远挑完衣服再拿自己的,其实他扮演的是一个贤内助的角色,按理说不应该让许放远自己去找衣服,但这种事一直是他自己来做,鹿森觉得他没办法去猜测许放远的爱好。
无尽的顺从就是如此。
许放远比鹿森快一步,收拾好的时候,鹿森正坐在椅子上穿鞋。
他穿着很普通的卫衣,外面罩了件白色的羽绒服。下面是牛仔裤和高帮板鞋,正从宽大的袖口里露出纤细的手腕系着鞋带。刘海从耳朵旁掉下来,挡住了眼睛,鹿森腾出一只手把它们拨上去,然后又掉了下来。
鹿森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细微的举动被许放远看在眼里,觉得可爱非常。
他走过去,屈下一边的膝盖。伸手从鹿森的手里接过鞋带,替他系上。然后站起来,笑容满面的冲鹿森伸出手。
“老婆,走,逛街去。”
鹿森看着许放远停顿了两秒,然后立刻把手伸给他。
他们鲜少在白天一起出去,有时候一同出行,那些适当保持的距离也在提醒着他们同街上普通情侣的不同。只不过偶尔有这么一两次,也让鹿森感到舒心。
这些都是这么努力才能换得的东西。
毕竟实在太不容易了。
一路上有也不算太少的行人,基本上都会冲他们投来注目礼。鹿森习惯了注视,但总觉得同他自己一个人时不同,有的也多了一些猎奇,还有的多了一些不怀好意。
他有些忐忑的看向许放远,后者却不甚在意。注意到他的目光,反而把他拉的更近了些。
其实许放远比鹿森想象中豁达,大概是因为他更明白这些民众的心理。没几个真的有胆子冲上来看的,更没有人敢指着鼻子把不好听的话说他们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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