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汉奸的,十之八九都具备伶牙俐齿这个特征。肖战歌冷冷一笑,喝道:“少往自己脸上抹金,小鬼子杀我人民,占我河山,他们就是我们的死敌。为死敌工作,那就是当汉奸。”
“是,是,我,我以后不敢当汉奸了。”
肖战歌依旧紧盯着他,慢慢的说:“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你活着。我为什么杀了其他人,单单放了你?”
刘新卯又惊又惧,心力交瘁,哪能听出他的话外之音,哭着喊:“因为,因为您是好人——”
“放屁!老子是不是好人老子自己知道,不用你来拍马屁。老子这么说是在提醒你,如果你跟小鬼子说所有人都是老子杀的,却单单放过了你,你觉得日本人会相信吗?”
刘新卯眨起眼睛,结结巴巴的说:“好,好像,好像不会信,相信。”
“刘三黑手下有没有会功夫的?”
“刘明胜,刘明胜会功夫。”
“想要活命,就照我的话去说,就说佐佐木野刀见没人上台,想要和刘明胜切磋活跃气氛,他失手砍断了刘明胜的胳膊,刘明胜开枪打伤了佐佐木野刀,双方发生了火拼,你见机得快,装死才逃过一劫——会说吗?”
“啊,会,会!”
肖战歌站起来,走到佐佐木野刀的尸体旁边拿起野太刀,先把刘明胜的左手给剁了,再把野太刀塞到佐佐木野刀的手里面。然后,他左手托着下巴四下看了看,问刘新卯:“你看看有什么遗漏的。”
刘新卯战战兢兢的站起来,缩着脖子四下看看,说:“佐佐木阁——佐佐木野刀有两把刀,另一把刀,得,得给他放回去。对了,还有还有您签的生死状,得,得毁掉——”说完返身去捡佐佐木野刀的那把太刀。
肖战歌见状脸上不动声色,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笑意,问:“还有吗?”
刘新卯再看看,说:“其他人的武器也要,也要重新整理一下。”
肖战歌:“我的身份你怎么圆?看到我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刘新卯先是一愣,继而脸上露出决绝的神情,咬着牙说:“这件事您放心,我,我在道上也认识一些朋友,我有办法让他们闭嘴。”
“他们那么多人——”
“没关系的,这里可是全天津最有名的‘三不管儿’,”刘新卯说着接触到肖战歌的眼神,本来挺直的腰杆登时弯了一半,刚刚积蓄起来的气势也登时烟消云散,再次变得结巴起来,说:“我,我保证。”
肖战歌看着他,眼睛亮得吓人,说:“我想我们肯定还会再见面的,希望再见的时候,我们能够面对面的点个头问个好,而不需要我偷偷摸摸的到晚上再去找你!”
“是,是,”刘新卯先是惯性的应是,然后才领悟出“面对面”和“偷偷摸摸”各自代表的涵义,登时惊得鹌鹑似的一哆嗦,腰再次塌下来一些,说:“您放心,我,我绝对不会出卖您。我,我要是敢出卖您,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肖战歌笑笑,说:“我姑且信你。”跳下擂台,将自己贴在公示牌上的那张生死状撕下来,随即快步离去。
刘新卯目送他的背影消失不见,悬着的心这才落回肚中。一阵风吹来,他情不自禁的打个寒噤,这才发现全身早就汗湿了。他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随即双腿一软跌坐在擂台上。“妈的,这是哪里来的杀神?不,瘟神!这也太,太他娘的狠了。不,不仅狠,而且够阴险、够奸诈。妈的,这种人,还是,还是不要得罪的好,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不行,我也得跑。佐佐木野刀、佐藤、三木、刘三黑都死了,这会引起地震的——”
刘新卯会不会跑?他能不能跑掉?他会不会把自己交代出去?肖战歌并不关心——最后时间,他对刘新卯所做的一切,那可是有目的的,属于一种催眠手段。他把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有什么意外,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而已。以日本人现在没事都要惹出点事的秉性,他为了十万大洋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似乎颇有点得不偿失。但肖战歌既然敢去做,就自有他的理由和应对办法。可以预料到的是,多田骏和土肥原贤二两个老鬼子接下来肯定会就这件事大做文章,说不定会再搞出“何梅协议”或者“秦土协定”这样的幺蛾子。而肖战歌能够笃定的是,小鬼子直接挑起战争,出兵占领天津的可能性,极低。
他敢作出这样的判断,依据正来自日本中国屯驻军的军火库。从军火库武器的储备情况来看,小鬼子确实在为战争做准备,但准备情况还远远没达到足以发动战争的程度。
他另外的依据,则是基于对历史的了解。倒不是他妄自菲薄,轻视自己这只小蝴蝶的力量,而是他了解历史的惯性,知道单凭一个穿越者想要改变历史的恒定轨迹有多么的困难。
相比日本一个国家,相比日本国内正如日中天的军国主义,他肖战歌现在断言自己要改变历史,要改写抗战史,说得不好听一点,那就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中国最终能够战胜日本,赢得抗战胜利,靠的绝非哪一个人的力量,而是四万万同胞的众志成城,万众一心。八年抗战,3500万军民的牺牲,这是怎样的一个概念?要知道,当时的日本,全部人口加起来才7000万而已。中国舍得豁出一半日本总人口的数量来打这场战争,这是怎样的决心?又是多么悲壮的一件事情?!他肖战歌作为一个穿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