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两个加上俞惊鸿,在司元功的指导下都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化装。肖战歌的左边脸颊上粘了一颗痦子,于是,本来挺英俊的一小伙,“噔”的一声,脑袋后面爆出来一道猥琐光环,用俞惊鸿的话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司元功的化装最绝,肖战歌完全没见他在脸上动手脚,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只见他嘴巴歪了,眉毛变成了倒八字,鼻子塌下来一块,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三个人里面,俞惊鸿的扮相最好,她头上扎了个蓝帕子,身上换了一件蓝花小棉袄,再挎个装了二三十只鸡蛋的篮子,俨然变成了北平郊区随处可见的娇媚小媳妇。
两天后,下午三点半钟,长辛店火车站的露天站台上,随着一声洪亮的汽笛声响起,一列火车喷吐着浓烟,轰隆隆的驶了进来。继而,在刺耳的“吱吱”声中,缓缓的滑停在铁轨上。
火车还未停稳,本来簇拥在车站走廊里的人们,便蜂拥上去。有心急的,直接大声呼唤起亲人的名字,这是来接人的。那些肩膀上搭着绳索扁担的,则是挑夫,他们是在车站讨生活的。另外,或空手或挎着个包裹、拎着个柳条箱的,则是旅客。肖战歌肩膀上搭了截绳索,混在一群挑夫中间,目不斜视的往前走,而他眼睛的余光,早就盯上了不远处三五成群的几群黑衣人,眼眸深处,泛起了深寒。
这些人是中午后陆陆续续聚集过来的,其中好几个都长得矮矮墩墩的,一双罗圈腿搁在人群中不要太显眼,腰间更是鼓鼓囊囊,所以肖战歌只是稍微留意了一下,便猜出了他们的身份——鬼子。
火车停稳,车门打开,乘务员跳下车来。与此同时,“呜——”有汽车引擎声传入肖战歌的耳朵,肖战歌循声望去,看到三辆小轿车梯次疾驰而来,然后在车站进出口处停下,他眼眸微微一缩,双臂收了收,碰触到藏在腋下的驳壳枪后,身子微微一躬,埋入了挑夫群中。
车上的旅客开始下车,一些明显一副生意人打扮的下车后,吆喝一声,手一招,挑夫们登时一哄而上。
肖战歌被人流推着往前走,然后,还没觉悟过来,身上,已经被两个伙计压上了一个硕大的包裹。
这个包裹里不知道装的什么,足足有七八十斤重,肖战歌没做过这样的活计,扛着包裹,正有点别扭的随着挑夫群往前走,突然,他看见右前方,司元功抬起右手摸上了脑袋。他立刻循着司元功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一群黑衣人快步往一节车厢门口走过去,他将包裹往地上一扔,喊一声:“啊!肚子好痛!”捂着肚子,拔腿就往那边跑去。
俞惊鸿就站在司元功身后,她挎着篮子,正在脆声吆喝:“鸡蛋,新鲜的鸡蛋——”她看到了司元功的手势,半转身,和司元功背对而站,目光不时后瞄,跟着司元功以往那节车厢门口走去。走着,她的右手伸进篮子里面,握住了枪柄。
三辆轿车停稳后,朝向火车的车窗玻璃便悉数被摇了下来,如果肖战歌视力卓绝,能够穿透车体看清里面的人,他便会发现,和他照过面的金壁辉还有真田野志正坐在居中的那辆里面。其中,真田野志一双小眼睛里,正闪烁着狡黠的神采。
金壁辉:“真田君,肖战歌会上当吗?我总有点担心,他也许根本就不在这里。”
真田野志看了她一眼,挑眉微微一笑,说:“土肥原阁下获得情报和我们一致,姓肖的这两天确实不在军营。他能去哪里?肯定在这里。呵呵,任他伪装得再好,只要他还想营救吴佩孚,那么就肯定会上钩。我也有一点担心,我只担心我们的人不能抢在他前面找到村下勇和吴佩孚——”
“这你倒不需要担心,我们每节车厢都派了人,肯定能抢在他前面堵住薛南革他们。”
就在这个时候,肖战歌伪装的挑夫的身影闯入了他们的视野,真田野志眼睛一眯,手朝他一指,对金壁辉说:“金桑,你快看,那个人会不会是他?”
真田野志他们并不知道薛南革、村下勇和吴佩孚的座次在哪一节车厢,一群黑衣人突然涌向一节车厢出口,这根本是真田野志设的一个局。金壁辉认真的看了看,摇摇头:“不像,肖战歌要比他高大。”
真田眼睛一眯,森然道:“不管,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阿乐!”
阿乐是一个二十四五岁年纪,身量颇高,面色冷峻的日本人。他哈伊一声,飞快的从脚边取出一杆锯短了枪托的三八大盖,平端起来,横在真田面前,就在车内开始向肖战歌瞄准。
他此时距离肖战歌也就五十米左右,他才架起枪,肖战歌只觉得后背一凉,立刻感应到了。他脑袋微微一缩,身子再往下弯了弯,右手伸进衣服里面,一把抓住了枪柄。下一瞬,他突然往前一蹿,右脚点地的时候,右手拔出左腋下的驳壳枪,左手一把捋开枪机,在真田野志惊呼“是他、小心”的时候,他已经迅速的锁定了危险来源,然后,在目光和阿乐冰冷的眼神发生碰撞,炸出一团无形火光的时候,右手食指连续扣下扳机。
阿乐本来已经用准星套住了肖战歌,肖战歌身子突然蹿出,阿乐本能的调动枪口,然后,在对上肖战歌的眼神后,意识到不妙,来不及再进行精确瞄准,立刻扣下了扳机。
“呯!叭叭叭——”一串枪声炸开,在站台上的人群发出尖叫声,肖战歌周围的黑衣人纷纷往外掏枪的时候,司元功已经握枪在手,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