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石墩上,阴凉的山风徐过彻底吹走了夏日的炎热,赵昕喝了几口凉茶,转头俯视着广阔的睡莲湖。
满湖的荷叶密密匝匝,挤挤挨挨的盛放着,其中点缀着各色的莲花,有的花团锦簇,竞相怒放,有的寂寥无声,静静绽放。正是这紧与松,浓与淡,闹与静构成了景致的节奏,也许那闲淡没有怒放的耀眼,却是不可或缺的陪衬。
赵昕几不可见的叹息一声,转开头,却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好像有什么东西若有若无的抓着她。站起身来,四周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此处人来人往,又是青天白日,更不会有什么野兽,可心里却觉得有些发毛,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姑娘可是觉得不妥?”秦嬷嬷也跟着赵昕打量一圈,询问道。
“嬷嬷,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东西盯着我们?”赵昕轻轻的对她言道。
听赵昕这样一说,秦嬷嬷也谨慎起来,四处瞅了两眼道:“这里可能是风太大了,姑娘身子娇弱有些经不住也是正常,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两个粗使婆子开始收拾东西,秦嬷嬷和云儿护在赵昕身旁,这里不像京城那样讲究,女子出门不需要戴幕离,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转了一圈没有再寻到合适的地方,赵昕也没有欣赏睡莲的心思了,便又返回到半山腰。这一折腾日头已经很热了,转过去,有座简单的凉亭正好在荫凉处,赵昕等人便在此处歇息起来。
看了一会儿景色,乘着日头还不是最盛,众人循着路边的荫凉向山下走去。待到达塔林寺后院的时候,正好看到一群姹紫嫣红的丫环婆子簇拥着一位华衣锦服的老夫人从院子里出来。
那位老夫人一边走一边喋喋不休的道:“这个逆子,非要急死我呀,让他来寺里静静心,他跑的连人影都找不到?整日捧着那些酸诗滥调有什么用,附庸风雅,能当饭吃吗?”
老夫人的话一声高过一声,下人唯唯诺诺的应付着,可惜老夫人不领情,厉声呵道:“你们不用给他打马虎眼,老大不小的人了,连个后都没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让我怎么去见地下的老太爷?”
赵昕等人,见老夫人过来,连忙低头避在一旁,可老夫人的声音却在她面前嘎然而止,随后传来的是下人们的惊呼声:“老夫人!老夫人!您怎么了?老夫人——”
赵昕抬起头来,只见那位老夫人倒在地上,双眼微眯,丫环婆子急的左摇右晃,抹前胸拍后背的,怎么呼唤都没有反应……
“别动!”赵昕上前急声道,“快让老夫人躺好!”
那些下人正急的没有主意,听到赵昕的话,诧异的看着她,有个体面的婆子正要呵斥,赵昕又急急的道:“快让老夫人躺好,必须马上针灸,拖得时间越久,恢复的效果就越差。”
那个婆子转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云儿看到自家小姐一片好心反被人责难,不耐的出言道:“宝芝堂的赵老先生是我家老爷,小姐好心救治你家老夫人……”后面的话被秦嬷嬷堵住了。
那个婆子也没心思听她后面的话,明白了赵昕的身份,就赶紧按她的吩咐行事起来。
老夫人躺好之后,赵昕又让她们搭起帷帐,然后依照不同的穴位揉按轻点,又拿出银针提插捻转,如此反复,直直忙活了半个时辰,才停下来。
简单收拾一下,赵昕疲惫的爬到帐外,还没待她喘口气,那个婆子跟出来急急的问道:“赵姑娘,老夫人怎么样?”
赵昕摆摆手,有气无力的道:“没事,一会儿就醒了。”
这说话的功夫,就听见帷帐内丫鬟欢喜的声音:“老夫人,您醒了?”
那个婆子也顾不得赵昕了,转身又钻了进去。秦嬷嬷等人围了上来,给赵昕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又服侍着她喝了两杯凉茶,缓了口气的赵昕正要带大家离开,那个婆子又出来了。
“赵姑娘,老夫人请您进去。”那婆子客气的说道。
赵昕只好停下,跟着那个婆子进到了帷帐中。老夫人恢复的很快,这么一会儿功夫,精神就已经好了很多,虽然还是没多少力气,但眼睛清亮,神色从容,看到赵昕进来温和的道:“这就是赵姑娘吧,这样年纪就学得一手好医术,真是难得难得呀。”
赵昕赶紧给老夫人见礼道:“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谬赞了,小女并没有跟随父亲学医,只是懂一些平时的应急措施,当不得老夫人的夸赞。您的身体很康健,刚刚也只是走的有些急,突然被这山风一吹,有些不适应罢了,以后避着些就好了。”
这位老夫人本来只是想要感谢赵昕一番,表达下心意,不曾想一个医者的女儿不但长的秀丽乖巧,还举止文雅,端仪大方,不由的心里就有几分好感。不但赏了准备好的一对金丝蝴蝶钗,还加了一条琥珀石手串。
赵昕连忙推辞道:“老夫人的赏赐太重了,小女不能收。小女只是正好赶上了,帮了一些小忙,若是晚些由其他大夫来处理,老夫人也是无碍的。”
见赵昕不为财物所动,老夫人更高兴了,原来的一丝不情愿也淡去了,乐呵呵的说道:“既然老身愿意赏你,你就收下吧,难道老身当不得这些东西吗?”
赵昕只好连忙道谢,说了些吉祥话告退,却在退出帷帐时撞到了一个锦衣男子。
“母亲,母亲,您还好吧?”那男子风风火火的闯进来,赵昕被撞的闪在一边。听了这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