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玉州已经进入初夏。
天气晴朗,天空蓝得很深。白云只是一线线的,若有若无。
江小蛟穿上了轻便的铠甲,上了自己的小马。
江承天和应秀灵已经告诉他,二叔已经战死了。小蛟刚哭出声,就被江承天制止了:“小蛟,男人可以流泪,但不要哭得像个女人。去战场上杀敌吧,你二叔的魂灵没有走远,他会看到的。”
小蛟擦擦眼睛:“爹爹,小蛟明白了。”
他跳上马,拔出剑,和父亲带着从江南一起来的全副武装的庄勇开赴战场。
孟定国看着江小蛟和父亲一起走远,对应正云道:“你是不是一直期待着一场大战?你已经很久没有闻到战场的味道了。”
应正云微笑一下:“小蛟十二岁了,我十四岁第一次上战场,受过无数次伤。”他转过头看着孟定国:“那也是很疼的,而且说不好命就没了。只不过有人总用战争来得到什么或者不让别人得到什么,我们这些习武的粗人只好奉陪了,是不是,孟大人?”
孟定国呵呵一笑:“我是大哥你带出来的,我只是一直没有搞懂你。你有喜怒哀乐,但是为什么会没有烦恼?”
应正云轻轻道:“大战在即,不要闲聊。”却又忍不住道:“任何复杂的事情,都往最简单了想。当然,这是我们武将要做的,而大人是国朝擎天之柱,自然想得要多些。”
孟定国一笑:“也是,我这身功夫,这两年一共使了两次,救儿子的命,教训儿子。”
应正云忍不住也笑了。
这时关正枫却带着卫队赶到:“大人,英亲王和郑领王已经完成对沈赫昌的合围,请大人示下。”
应正云点点头:“让他们马上发动攻击。”他随后对自己的传令兵道:“向北燕军队发起攻击,不许让多罗速宗与沈赫昌合兵,违者格杀勿论!”
说罢,他抽出剑,对身后的卫队道:“跟我一起冲!”
话音未落,马已贯出。
孟定国看他带着西玉州最精锐的骑兵迅速远去,奔驰马蹄腾起一阵烟尘,不由怅然若失。
吴一功小声道:“大人,应大人说发起攻击之后,请您和英亲王回西玉州城上观看战斗。”
孟定国唇边凝出一丝微笑:“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吧。”
他突然对吴一功道:“老子有什么可观看的?难道跟个女人一样躲在后边么?告诉你,英亲王也会在前线督战的,何况老子!”
他突然抽刀在手:“老子比他差么?切!”
一样话音未落,孟定国的马也冲了出去。
这是西玉州自前国相韦度勾结北燕进犯之后的第一次大规模战争。
那一次应正云和孟定国还是一对小兄弟。
只是当时西玉州守军苦苦坚持血战数日却始终没有等到援军,最终战败,而应正云自愿被俘被押上京城,换出西玉州尚存的主力人马,又委托还不到二十岁的孟定国带走。
今日的战斗与当年却不可同日而语。国朝已经成功地阻止了大夏从秘径进入北燕,又集结了国朝最精锐的部队,这是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战争。
北燕的骑兵一向剽悍而勇猛,并且觊觎国朝也很久了,平时就不断骚扰边境。这也是国朝长期战和摇摆不定,总有人想与北燕勾结的原因。此刻应正云带着西玉州训练有素的骑兵,和北燕军队在宽阔的河滩上展开血战。
孟定国很生气,但他不知道为什么生气,又隐隐约约知道为什么生气。
他专门看应正云的白底黑字旗帜在什么地方。他知道应正云作战勇猛不仅国朝闻名,而且也令北燕闻风丧胆。他任何时候都会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孟定国心里一气,随即旋风般地纵马冲到应正云身边,和他和一起和北燕军队拼杀起来。
这正是多罗速宗的嫡系,他手下的几员大将也都能征惯战,勇猛剽悍。
虽然大夏军队没有能如愿与他合兵,但多罗速宗仍然自认这是一个进攻国朝的最好机会。之前沈赫昌瓦解了萧正毅对西玉州近二十年的经营,又促得二王叛反。很是奸猾的多罗速宗知道,内乱是进兵的最好机会。虽然狄英和沈炯烈兵败,但同样又沉重打击了一次国朝的军事力量,况且还有沈赫昌在国朝的接应,自己必须趁热打铁。即使不能直捣京城,也最好趁机占领国朝大片土地。
西玉州是座知名的古城,经济繁荣发达,而且是军事要地。趁热打铁拿了过来,北燕的实力不仅能够大大增长,而且会让相对落后的北燕短期内迅速繁荣富庶起来。
尤其是,以西玉州为中心,向南继续画出半圆,将国朝北部划拉一大块土地给北燕。他越想越美,看着自己训练多年的骑兵更是成竹在胸。
“给我冲,后退者杀!”这是多罗速宗策划多年的一场战役,胜败全在此一举。
而对于孟定国和应正云来说,却是集国朝平定内乱和抵御外辱于一身。北燕骑兵虽然骁勇,却发现国朝军队这两个为首的人太勇猛了!
但奇怪的是,平时最高首领只有一个,这里为什么冒出俩。不过帅字旗却是在那个执剑的人身后。几个回合下来,北燕几员大将已经被斩杀。
孟定国这才发现应正云只有在战斗中才是最可怕的,他的剑快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敌人在他身边纷纷倒下,他身后的卫队似乎也被他感染,个个勇猛非常。
孟定国喃喃道:“西玉州的战神哪!”
一边随手一